张兰翠说:“你看他,跟咱们大伙儿饭盒里盛稀饭,装糊涂了。”
大伙七嘴八舌地说:“还给我们的钱!”
“快给我们吧!装糊涂也没用!”
“不要见钱眼开!耍赖也没用!”
张兰翠说:“我告诉你‘老财迷’,我身后站着的这些人,眼睛可是雪亮的,也不是好惹的,不把钱退给大伙,谁也不会答应!”
“对!不答应!”后面的人说。
萧自贵急了,站起来说:“你们嚷啥!你们拉屎往回坐,得问问我手里的镰刀答应不答应。”
张兰翠猴吃芥末傻眼了:“他要来邪的啊!这……”她拉了拉身边的萧殿卿说,“殿卿,我是说不过他,你说两句吧。”
萧殿卿嘻皮笑脸地凑到萧自贵面前,把头伸过来说:“你来,来砍呀!自贵老哥,常言说得好,无功不受禄。铁柱这座堡垒没用上,你应该把钱退回来,否则你良心不得安宁吧!”
萧自贵冷笑一声说:“殿卿,堡垒是没用上,可钢筋水泥用完了,我良心宁静如水。”
萧殿卿歪着脑袋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不是你的,最好别拿,赖来的东西不长盛。”
萧自贵把手里的镰刀往地下一摔说:“你这是花钱不买正道,自食其果。”
萧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这钱是要不回来了,认倒霉吧!背着手扭头扫兴地走了。
张兰翠急了:“殿卿,你咋走哇!这事儿整的。”
萧自贵把眼一瞪吼道:“你们还呆在这儿干啥!”
大伙儿都失望地走了,萧自贵发出了轻声的冷笑。
三天后的上午,萧自贵正独自在屋里抽着烟想着事儿,萧铁柱跑来了。
“爹,马上要平砖窑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听说啦。”
“那咱咋办哩,我这领袖还当不当啦?”
萧自贵在鞋底上磕掉烟灰说:“我看还是干吧,两千块钱不是小数,拿了人家的钱,也得对得起良心哪。萧殿卿说的有道理。”
“行!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就人在堡垒在!”
萧殿卿正在砖窑的猪圈喂猪,张兰翠走过来说:“殿卿啊,我看咱是不是得给铁柱打打气儿啊!他别在像公鸡拉的屎,上节硬下节软,关键时刻掉链子。”
萧殿卿放下手里的猪食桶,走到在一边搂着铁锨蹲着的萧铁柱跟前,笑嘻嘻地说:“铁柱啊,我不得不承认你爹是条汉子,你是你爹的儿子,可不能给你爹丢脸。”
“我爹又说啥了?”
“你爹说,我们的钢筋水泥用完了,该堡垒投入战斗了,这个堡垒就是你。”
“明白!人在堡垒在!”萧铁柱晃着脑袋说。
张兰翠说:“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千万别心虚,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萧殿卿说:“你放心,咱们铁柱一个就能顶他千军万马!”
此时,有人喊:“推土机开过来了!”
张兰翠慌了,说:“真的,推土机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