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景才虽然搞不懂她所说的是什么病症,不好多问,正欲拨腿,平儿叫住了他,“冯太医。”
他一回头,手里被平儿塞入一样东西,感觉沉甸甸的,低头看时愣住了,竟是锭十足重的银子,他抬起头万分不解地望着平儿。
“这是吉贵妃的意思,冯太医在宫里时日不短,应该懂的。”
冯景才当然懂,既然是吉贵妃插了手,定是要他从中作梗搞破坏。宫里这种事情很多,而且下手之人大多是太医,因为机会多,而且下手的时候一般都处在特殊时期,不容易被怀疑到。吉贵妃是才知道凌诗沐回宫的消息,否则前几日早就行动了。
后冯景才接过银子眯起眼,没有回任何话。
清怡院内,凌诗沐伸长了脖子翘望,左等右等终于看到一袭白衣男子走近。纵是再不好意思,再尴尬她也得挨住。
“凌才人吉祥!”冯景才规矩地行了个礼,并没对她的大围脖表现出过多的好奇与关注。
楦凌诗沐别扭地笑了笑,说道:“太医,希望你能有什么快速的法子解决这件事。”一咬牙,她闭起眼解开围脖,半晌却没有动静,睁开眼,冯景才张着大大的嘴盯住她的脖子看,见她睁了眼,脸一红,“臣冒犯了。”
凌诗沐脖子上一处处的红肿。
他知道那是吻痕,却从没看到过这样严重、这样可怖的。
“没事,你只要能治好就行了。”凌诗沐淡淡道。
“这个臣不精通,实在没有办法。”他站起来,推辞道。
“冯太医,你身为太医院的太医居然连这个也不会治吗?”平儿心里着急,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
“平儿姑娘,我是真地手无足措,凌才人若是怪罪臣原担当。”冯景才十分无奈。确实他有针对这个的秘方,但他若治了,必定会对不住一方,不如来个全盘推卸,想她凌才人再笨也不敢拿这点处罚他。
“既是如此,难为太医跑一躺了,算了吧!”凌诗沐差点就泪奔了。
平儿送冯景才出门,眼里生出冷意,“冯太医,你就不怕吉贵妃怪下?”
“我是没本事。”他又从怀里掏出笛,前前后后用手绢抹了一遍。
“这话可就不好教人信了,纵是没本事,也可以说成是有本事。”平儿微微一笑。
“平儿姑娘。”冯景才转过身,“我想你也懂凌才人是因为什么事才会生出那些红点,就算是吉贵妃让你趁机会除了她也没必要趁这次,难道你以为皇上见了她会饶恕她吗?岂不是多此一举?”
平儿一琢磨蛮有道理,点点头,自己倒没想到,遂转移了话题,“听说冯太医笛子吹得好,能不能为平儿奏上一曲?”
冯景才笑了笑,不语,将玉笛横在口边,悠扬动听的笛声立刻在清怡院荡漾开来,高远而又美丽。平儿立刻以一脸陶醉之样深陷进去,看着他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哇,你吹得是春江明月夜吗?”凌诗沐听到笛声兴奋地从房里蹦了出来,连围脖也忘了围,一片红色的风景暴露在阳光下面。
“你怎么知道是春江明月夜?”冯景才神色剧变,连最起码的礼节也没行。这首曲子是他的独创,却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指出,连名字都一样,难道真地有前人与他想到一起去了吗?
平儿略一皱眉,凌诗沐则笑逐颜开,根本没感觉到他态度的唐突,“当然了我也会,这首曲子很美,不过你用的是笛,我用的是古筝,我觉得,古筝之声韵味颇浓,适合弹曲子里的低音,笛子吹出来则调子清远,高音部分会更动听。”
凌诗沐一口气发表完她的长篇大论,冯景才眼里早已蓄满了惊喜与恨见知音晚的光辉,声音颤抖着道,“如果笛筝合奏,那一定美妙之极!”
笛筝合奏?凌诗沐拍起手来,“我怎么没想到笑傲江湖!”
她记得金庸里最出名的一首曲子笑傲江湖便是合奏之曲。
“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冯景才当然不知道她说的笑傲江湖是一首曲子,但表现出来的气度异常毫迈。“凌才人,不如现在便试一试?”
“可是我没有古筝。”凌诗沐瞬间泄了气,无奈地耸起肩摊摊手。
冯景才看向平儿,“劳烦平儿姑娘为才人取一架古筝来,成不成?”
平儿眼珠一转,应声出去。
一出清怡院她拨脚便往吉祥宫奔,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咒骂清怡院之偏远。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怎么?那事儿你给办了吗?”吉贵妃兀地从椅子上蹦起,“没有杀掉,只毁了容吧?”她才不杀凌诗沐,她要让她受尽折辱。
平儿摇头。
“那你来是为了什么?”吉贵妃迫不及待。
平儿喘了两口气才说道:“贵妃娘娘,凌才人与冯太医要合奏曲子,命我为他们取一架古筝。”又将凌诗沐吻痕之事一并说了。
“这么说来冯景才倒有一片善心哦?”吉贵妃恶毒地说道,居然敢违背我的意思。好,本宫将计就计,你凌诗沐不是偷男人吗?你不是要与冯太医合奏吗?那就来个捉奸成双!
想着她脸上满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