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娘娘这边请。”昭仪宫的小宫女清脆作黄莺啼,领她到了宫内。
后凌诗沐眼眨也没眨一下,好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格调高雅,别有皇家风范。正席上坐着慕容成,两边都是妖姿招展的女人,她一眼瞥到了吉贵妃,今晚,她穿着一身粉色,在强烈光辉的笼罩下格外亮丽,如同一只粉蝴蝶招摇在圣驾之前。
“来,皇上,吃个樱桃。”吉贵妃看到凌诗沐过来并不招呼也不提醒,纤纤小手拈起一枚艳***滴的樱桃喂到慕容成嘴边,慕容成没有移开看在凌诗沐身上的眼光,嘴却轻轻一张,将吉贵妃食指含在口里,慢慢地退开,樱桃已然被他叼去。
“皇上,您真坏!”吉贵妃提起帕子掩嘴轻笑,一面用得意的眼神去看皇上右侧坐着的女人。此刻女人正端坐在椅子上,两手不安地互绞着,纵然再绚烂的华服也无法匀去她脸上死一样的苍白,默默地注视着走过来的凌诗沐,身子开始***动起来,坐立不安。
楦凌诗沐径直走到驾下,低低地行了个礼。
“凌才人,还不见过月昭仪?”头上传来的声音不太对劲,似乎带着嘲虐。
凌诗沐抬起头,一眼便扫到了坐在慕容成右侧那个适才勾着头自己没有太注意的女子,登时脸虚白如纸,身子颤了两颤,咬紧下唇,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坐在上面的月昭仪,是她千思万念的小初!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进宫多日她从来没见过我一次!亏着我千般想万想思,凌诗沐啊凌诗沐,你是被人骗了还是被自己骗了?
这场见面是慕容成精心安排的,他以为我凌诗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么,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凌诗沐极力地控制住波动起伏的内心,站稳身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今天才贴身体会到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
“臣妾见过月昭仪。”她低下头,努力没让那滴泪水流下,为什么,曾经最亲信的奴婢居然背叛了自己?刚欲行礼,一双手已经扶住了她,那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小姐,别怪我。”
“昭仪娘娘何必自轻身份?唤臣妾才人则可。”凌诗沐轻轻挣脱那双手,当然,这个礼也是她不情愿而为之的。她微微一抬眼,看到慕容成平静如水的脸望着她俩,心里凉透半截。又看见小初抬起袖子抹抹泪眼,轻视与不屑流回她的心底。
“既是姐妹见面何必如此多礼?”吉贵妃也走下来,“来来来,趁着大喜,是不是该唱一场乐戏?皇上,您赞不赞同的臣妾的想法?”娇嗔地看向慕容成。
“好,很好。”他的眼光示意吉贵妃自便。
吉贵妃一拍手,“这就对了,吩咐下去,头一场便演个喜乐天。”
凌诗沐冷眼看她,一个男音插了进来,“喜乐天不好,还不如喜重逢。”
听声音倍加耳熟,凌诗沐自然看去,慕容成下手,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身黑衣,傲然而坐,面色清冷之极,以至于浑身都散发着冰气。明明是张从未见过的脸……凌诗沐苦苦回忆,吉贵妃的一句话却为她解了惑。
“还是灵王聪明,快些传下去。”
灵王?凌诗沐嘴张老大,慕容灵?他不是与慕容成向来不合吗?自己与肖无极离开京城时也听说他舍弃了血灵宫退壁三尺了,怎么现在还在宫里?她本已淡如水的心忽地漾起不安的涟漪,不敢多去接触慕容灵的眸子。
偏偏他开了口,“皇嫂,灵儿过去顽性颇重,有得罪处还请原谅。”虽是句致歉词,经过他的口却冷冰冰好像是凌诗沐对不起他一样。
“过去的事还提干什么!”凌诗沐慌乱答道,眼看向殿中间。
殿中乐声起,歌舞起。
“灵儿是不懂事了点,终究现在好了。”慕容成说着从盘中取了个水蜜桃,冲凌诗沐一招手,指了指近旁一个空位。凌诗沐脚早站酸了,感恩戴德地坐下,慕容成却还在冲她笑,摆了摆水蜜桃。
叫我?凌诗沐心想,不会是送水蜜桃给我吃吧!水果她位置上本来就有,所以毫不稀罕,但怕碍了他的面子,只好屁颠屁颠过去接下,孰不知,皇上赏的东西意义有多不一样,她刚拿到手,全场原有的嘈杂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静得掉一根针也听不到。
不至于吧!她愁眉苦脸地回了座位,四周射来密密麻麻的眼光刺得她如坐针毡。
“姐姐,多日不见,不想你已做了圣上的宠妃!”一个戏子高声叫道,此时大家也听得格外真切,凌诗沐的脸慢慢拉长。
“妹妹这说得什么话?八年不见妹妹出落得更加美,不如与我同上灵霄殿,同奉圣上爷!”
凌诗沐脸红了,心里恨得牙痒痒,这哪是什么喜乐天喜重逢,换汤不换药,分明就是吉贵妃排练好讽刺她与小初的!偷偷地看了眼小初,她还是规矩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睑,不知想些什么。
两个戏子虽了半晌,慕容成瞧凌诗沐无动于衷的样子,顿觉无聊,摆摆手。
“撤下吧!”吉贵妃说道,“皇上,您还想听些什么?”
慕容成勾起嘴角,探头到小初颈旁,“昭仪想听什么?”温暖的气息挠动着她的脖子。
第99回 大宴变血场
小初望了眼凌诗沐,“小—”见凌诗沐两眼呆呆地望着殿内并没看她,将“小姐”两个字吞了回去,“随她的愿。”
慕容成盯了她片刻,见小初低下头再不说话,笑着转头问凌诗沐,幽深的眸子发出诡秘的光茫,“凌才人,昭仪让你选下一场节目。”
凌诗沐的心跳动得格外厉害,“臣妾随皇上的心意。”她恨小初把注意力放在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