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斜卿目光也是盯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印象里,他们见面的次数恍若真的很少,但是每次,她似乎都穿着军装,虽然他更喜欢看她穿便装,但不得不承认,只要她一换上军装,整个人熠熠发光,眉梢眼角,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英气,令人心折。
她的步伐有些踌躇,有些慢,但他却知道,她会走过来,就好像是多年前,也是如出一辙的场景,她一身洁白的婚纱,朝着自己走过来,当時他记不得她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因为她都是低垂着头。
婚礼上的人都说新娘子害羞,但他却敢肯定不是那样子的,因为他虽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的脸上没有红晕,很白。
想到此,白斜卿眼底的神色深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崔曼已经走到他身边站定,他比自己要高出一些,她需要仰着头。
但等了几秒,他却未答,眼睛像是漩涡一样,心底不易察觉的一颤,崔曼镇定的继续问,“斜卿,你来,有事吗?”
“没事,就刚好过来看看你,今儿不是周末,还很忙?”白斜卿眸光定在她脸上。
“还好。”崔曼淡淡的回答着,他们俩人之间每次都是这样陌生,甚至没有她和下属的关系处的要亲近。
“你的脚,怎么样了?”
“嗯,没事了。”崔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抬头对着他淡淡一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有点像是没话找话。
等了半响,却又见白斜卿沉默,崔曼不解的目光投递给他。
白斜卿这才又继续开口,不过话,怎么听都怎么不自然,“時间还够,爷爷老说我们不常回去,所以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時间,我们一起回去?”
“我”崔曼皱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只是刚刚他说的话,她不小心的去留意了,她不太懂,他刚刚说的顺道是否是用词用错了,因为他们俩虽然都在军区工作,却不是同一个。而且,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怎么能顺道呢?
“大周末的,你还有事?”白斜卿似乎知道她会拒绝,抢先说着。
崔曼习惯的蹙起了眉心,正在努力的找着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白斜卿眯了眯眼,嘴角的线条稍许的僵硬了些,随即便弯身坐回了车子内,头也不抬的丢下了一句,“别想蹩脚的理由,上车。”
崔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是连手放在哪里都觉得别扭,一旁的白斜卿开车开的似乎很专注,一点都没她这样别扭。
他们俩像是这样同乘一辆车的情况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或者说,几乎很少,少到崔曼费力的去想,都没办法想得起来。
一路上都是沉默,车子开的也很快,没多久就驶入了市区内。
车子在一个红色的信号灯下停在了那,崔曼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想要别过头去看一旁的车窗外,可车窗都是被厚厚的玻璃纸粘着,望出去也都是黑蒙蒙的,让心情更觉得阴郁。
“你从家里匆匆去了h市,是什么事?”白斜卿的眼角余光也都是一直瞥着一旁的崔曼,气氛的沉闷他当然也都感觉得到,所以,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唯一能找到的也就是那天她忽然换回军装,说要去军用机场。
当時汪姨和白老爷子都担忧她的脚伤,但她却执意要走,他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此時能想到的话题也只是这个了,所以也没多想就问出了口。
可却没有预想中的活跃气氛,反而是让一旁的崔曼公式化的声音回应,“抱歉,无可奉告。”
他的这句没多想就问出口的话,刚好就撞到了枪口上,他们都身在军区,都知道,自身的工作内容向来是都不会外泄的。
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回答,白斜卿皱眉,又觉得挫败,他在军区里一向都是指挥,此時竟然和自己结婚多年的妻子,硬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话题。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回答有些生硬,咬了咬牙,崔曼将头转了回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白斜卿,故作轻快的开口,“车内有没有音乐?”
说着,她就伸手朝着那功放的位置摸去,却不料白斜卿也听到她刚刚的话后,也想要去打开音乐,两人的手,不期然的碰到了一起。
像是被火烫到,崔曼想要第一時间撤回来,可白斜卿却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竟五指一收拢,将她的手指收拢了起来。
“你”崔曼呼吸变得急促,身上深色的军装更加衬得她脸红如霞。
他掌心的温度灼烫着她,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帅气轮廓,崔曼有些僵硬的坐在那,没办法动弹,他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指顶端,她却阻止不了他的慢慢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