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总有一天,我得学会自己走路,而这一天,也就是此刻了——这是一道门坎,我跨过去了,就能够有机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而跨不过去,陆言还是那个陆言,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esp;&esp;即便我有一个誉满天下的堂哥和师父,但我依旧还是我,永远都站不到与她比肩的位置去。
&esp;&esp;修行,只关乎自己,无关别人。
&esp;&esp;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到了人生之中最为关键的时刻,既如同传说中的鱼跃龙门,你跳过去了,就是龙,跳不过去,就还是鱼。
&esp;&esp;当下我也是压住心中躁动不安的心思,张来手掌来,瞧见这玩意就像一大片的水母,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道光,然而张开身子之后,却有二三十厘米长,浑身透明,微微带着一点儿粉红色,将我的手掌完全覆盖,然后又有许多丝线滑出,如同针一般刺入我的手掌之上。
&esp;&esp;这丝线里似乎还灌注了毒素,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忍不住想要放开手,好缓解这疼痛。
&esp;&esp;然而它越是如此,我也越是不放手,一股血性从胸膛中浮现了出来,我不管不顾,开始盘腿坐下,念了一遍九字真言“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然后开始默念起了《金刚萨埵降魔咒》。
&esp;&esp;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之中,真言一脉为备注内容,并非原著所写,而是那个叫做洛十八的人编注上去的。
&esp;&esp;这玩意属于密教的“九会坛城”,是属于佛教与印度教结合的变种。
&esp;&esp;事实上,在巫蛊流传的远古时期,当世之间的确罕有能与之抗衡着,而后道佛两教崛起,再加上统治者的大力宣扬,使得成为了主流,而巫蛊之术则在一片人人喊打的氛围中,化作了乡野之间的谈资。
&esp;&esp;为了取悦官家,无论是道,还是佛,两教对于抗衡和压制巫蛊的研究都走在了前列,而洛十八则采用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曲线手段,化作了另外一套路子。
&esp;&esp;这《金刚萨埵降魔咒》,是我唯一能够想到镇压聚血蛊的方法了。
&esp;&esp;如果它没有用,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esp;&esp;我盘腿而坐,一遍又一遍,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显得有些紧张,刺痛如同毒蛇,总是困扰着我,到了后来,我渐渐地能够咀嚼出经文之中蕴含的意境,整个人都处于了一片空灵之中。
&esp;&esp;莫名的,我感觉自己似乎与这世界之外的另外一处世界建立了联系。
&esp;&esp;一种强大而具有威严的意志正在与我接触,双方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一股力量跨空而来,直接降临到了我的心中来。
&esp;&esp;这种力量充满了温和、宽厚以及无边无际的慈悲。
&esp;&esp;我整个人就仿佛浸润在温泉之中。
&esp;&esp;暖洋洋的。
&esp;&esp;没多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口中念起的经文,仿佛有无数的扩音器一般,无数的人都在与我一起念诵,那声音层层叠叠,不断回荡,在我的世界之中翻滚不休。
&esp;&esp;我感觉自己的骨骼、血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陶醉,沐浴于无尽的威严和慈悲之中。
&esp;&esp;不知不觉间,我又重新苏醒了意识,这情形让我十分的懊恼,因为我已然沉浸在了那种阳光田园的世界中不能自拔,而意识的回归让我下意识地感受到了自己身处空间的狭窄,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憋屈。
&esp;&esp;然而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esp;&esp;难道这是我在做梦?
&esp;&esp;我痛苦了许久,终于睁开眼睛来,接着被一缕阳光给刺得生疼。
&esp;&esp;这是一缕朝阳的光芒,透过林间照耀在了我的脸上。
&esp;&esp;天亮了?
&esp;&esp;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久,我记得之前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一点钟左右啊,怎么一晃眼,就过去了这么久?
&esp;&esp;保持着盘腿而坐状态的我下意思地抬起了手,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esp;&esp;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光滑如初。
&esp;&esp;我之前不是被那飞头降将胸口给咬开,露出里面的内脏来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变回去了,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esp;&esp;我疑惑了好一会儿,这才往周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