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学道冷哼一声,说若是一年之前,自然不敢,现如今茅山人才凋零,青黄不接,还将萧克明这样的大才逐出了茅山去,外强中干,在明眼人的眼中,可不就是软柿子,随意可捏么?
&esp;&esp;我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心中,有那么多的愤懑。
&esp;&esp;不过他说出这番话来,恐怕是与当前的局势有关,在危难面前,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底话而已——不过他倒也算不得言行不一,事实上从一开始,我都能够感觉得到刘学道长老,其实一直都站在杂毛小道的那一边。
&esp;&esp;倒不是说他亲近杂毛小道,而是在这样的道门老者眼中,实力才是真正的基础。
&esp;&esp;茅山一辈,除了立场不明的黑手双城之外,真正能够撑得起茅山这顶级道门名头的,恐怕也就只有杂毛小道一人。
&esp;&esp;我忍不住问道:“符掌教呢?”
&esp;&esp;施长老冷哼一声,说人在京都,说是被留下来参加那个什么全国道教协会的会议……
&esp;&esp;呃?
&esp;&esp;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候,符钧居然没有露面的原因。
&esp;&esp;他却是被牵绊到了外面的俗务之中去了。
&esp;&esp;只不过在外面开会威风的符钧,可曾知晓在这个夜晚,他的立足之地茅山宗,正遭受着如此的危难呢?
&esp;&esp;我们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跑来一年轻女子,冲着施长老哭道:“师父,艾师妹她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啊……”
&esp;&esp;那女子哭得稀里哗啦,施长老朝着我歉然拱手,然后离开了去。
&esp;&esp;而她刚刚离开,刘学道舔了舔嘴唇,然后对我说道:“陆言,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esp;&esp;我抬起,说请讲。
&esp;&esp;刘学道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拜托你带着这些人逃出去,给茅山宗,留一点儿火种。”
&esp;&esp;不同选择
&esp;&esp;如果刑堂长老求我帮茅山度过此次危机,甚至让我去帮着镇守后山,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此时此刻,他的请求,却是让我带着这些人逃离茅山,这事儿让我感到一阵心惊。
&esp;&esp;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灰心丧气,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esp;&esp;很显然,作为当初曾经将我押送茅山的直接推手,刘学道并没有低下身子来,说出太过分的请求,而正因为如此,却让我看到了他心中的决绝。
&esp;&esp;他说的,是让我带着这些人离开,给茅山保留火种。
&esp;&esp;“这些人”里面,可没有包括他。
&esp;&esp;我的眼睛眯了起来,沉声说道:“刘长老,想当初你擒拿我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仿佛世间无人可以阻挡你,现如今茅山并未失去希望,你为何却心存死志呢?”
&esp;&esp;“并未失去希望?”
&esp;&esp;刘学道冷哼一声,看向了我,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够逆转呢?
&esp;&esp;我说为什么不能?
&esp;&esp;刘学道哈哈一笑,脸色悲怆,盯着我,说茅山离金陵可不算远,而金陵军区的实力名列前茅,这帮人却居然能够瞒天过海、在朝堂的眼鼻子底下弄来这样的野战炮,而且一弄还弄来了四门(其实外面还有两门);不但如此,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不但我茅山掌教被牵绊在了京都,而且十大长老里面,有五位在外游历,你觉得这事儿,是巧合么?
&esp;&esp;我摇头,说应该不是。
&esp;&esp;刘学道说既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想要灭了我茅山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者是怎么回事了。
&esp;&esp;我说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一定是有人欺上瞒下,在中间做了手脚。
&esp;&esp;刘学道说好,就算是做了手脚,但我告诉你,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强,到底有多强呢?别说我,就算是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蝼蚁而已——我是茅山的刑堂长老,有理由和责任,与茅山同生共死,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陪我们一起死呢?
&esp;&esp;我没有说话了,因为若真如此,我的确不想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