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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石菅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低喃道：“至少你比我要好吧？因为你孤零零的没有亲人，就不会像我一样某一天突然发现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亲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下了秋千，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就是想去到她身边。

但我刚下了秋千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石菅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我，四周的环境慢慢地改变着。开着的花慢慢变成花苞，枝叶慢慢地缩回去。是时间倒流吗？我有些不太确定。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我一个错误的想法。

不是慢慢地而是飞快的，因为身旁的秋千一晃眼就消失了，甚至地形都从平底变成了山岭，但那些花的改变还是很慢，天空的颜色慢慢地变淡，深蓝，天蓝，淡蓝，淡紫，深紫，纯黑。

红色的花开始发光，一片安静。

“这就是这里最开始的样子。”石菅的语气很忧伤地说道，然后四周的景象以更快的速度前进，几乎是一个呼吸间就回到了我刚刚到这里的样子，平地，漫山遍野的花朵，还有秋千。

但这次依旧是仅仅停留了一会儿，四周的景象开始前进，秋千从单人的变得更加宽，花朵开始生长，凋谢，我站的位置甚至出现了一个喷泉一样的圆形池子，而石菅的身后出现了一栋房子，说不准是什么风格的，但是很大。天空慢慢地变成红色，粉红色，深红色，血红色。

然后就是火，大火熊熊燃起，像是要烧尽一切。我的心口突然很疼，就像是被人用手抓着在扯一样。虽然脸上一片干燥，但我觉得如果我会哭的话我一定以及泪流满面。

城堡坍塌，像是发生了大爆炸，花在火焰下苦苦支撑却还是毁灭，铺天盖地的火光。我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你做出决定了吗？”空缈的声音像是在我耳边响起，我突然想起了元宵那天晚上，也是这个声音，也是这么漫天的火光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心像是被敲了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体颤抖着就倒在了地上。

等我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四周又变成了最开始我过来的样子，淡蓝色的天空，仅仅只够一个人坐的秋千。石菅冷漠地坐在我前面，看我平静下来了才说道：“你明白了吧？”

我不说话，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明白。石菅呵了一声，说道：“你……应该见过那个人了吧？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我愣了一下，那个不是石菅吗？

她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耸了耸肩道：“很明显的，那个不是我，当然曾经我以为她是我，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她，但她却不是我，你也一样，你也是她，但她不是你。”

或许是看我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石菅不耐烦地说道：“简单直白的说我们都不是完整的，我们只是她的一部分，如果她复活的话我们都会消失，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不让她复活不就可以了！”我不想消失，什么不该存在的我也没有印象，不是有一句话是存在即合理吗？

我认为我没说错，但石菅好像一瞬间变得很生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看着身边的秋千就伸手想借力，但一手压上去却扑了个空。

秋千化为了灰烬落在了地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扯旁边的花，但花也化为了灰烬。像是传染一样，从我的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向着我看不到的地方，大块大块的花朵化为灰烬，一片狼藉。

我的心好像突然间空了一样，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第四章　正常

猛地惊醒，窗外的天还没有亮，路灯的灯光透进屋子里，光影斑驳。我没了睡意居然也就这么看着窗子想到了天亮。

如果真的像是石菅说的那样，那也确实可以说明她的改变了。原先以为我是她的一部分，现在却是我们都是别人的一部分。确实是再瞒也没有意思了。

但是，我原先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先激怒她了。等等，激怒？我是……故意激怒她的？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激怒她？还有，为什么我会知道怎么说才会激怒她？

大脑一片混乱，我甚至没有想起张起灵，混混噩噩地跟着汪家的人去所谓的实验室。到了才发现其实除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基本上是没有我该配合的。不过汪兴说很多东西还没有到，今天只是最基本的检测而已。

不过，我想那个抽我血的人那个扭曲的快意的表情估计是对我喝血的事情有着非常大的意见吧。

屋外阳光正好，就像是寻常的学校一样。我走过走廊，墙壁上贴着各种壁画，半大的小孩子从我旁边跑过，在我前面不远停下，蹦了几下扯下什么东西又快速地跑开了。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慢悠悠地晃过去查看，是……一个类似日历的东西“0000年4月21日”。我伸手掀开“日”的那张21，下面写的却是20。

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如果这个是日历，那么倒着的日历等它的日期归零之后又会怎么样呢？再正着数回来？

我想找个小孩子问问，毕竟大人的话不一定会告诉我，但是稍微大些的孩子看到我就跑，单是从那些风中传来的零碎声音也是知道了，我被他们传成了一个吸血恶魔……但是小的孩子又只能得到“不知道哎，日历不都是这样的吗？”之类的回答。

我有些迷糊，这里的人认为这样的日历才是正常的吗？为什么没有去想过日历倒数完了之后会怎么样？

窗外阳光正好，我却觉得天空上好像笼罩着一层巨大的网，把所以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其实如果什么都不去想，那么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就好了，就是配合着做实验，其他时候只要我不想着出去就不会有人来管我。但是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我曾经答应过的事情，我所做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