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的什么药?”虽然很吃力,她还是问了出来。成功地感觉到自己的嘴,还在进一步地麻木中,药效很强,现在的这副痴苶呆傻般的自己,恐怕还不是它能够造成的最终状态。
不用说,这种药肯定是无色无味,伤人细无声的。否则,她就算再没有戒心,毕竟还有能力傍身,她的嗅觉和味觉,都不是吃素的。
宋雨琼以胜利者的姿态,稳稳地站立在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眉飞色舞,用她那最动听的声音,告诉她的小妹:“这种药,来自国外的一个神秘古老的民族,他们能够调配一种药物,吃了之后,全身瘫痪,但头脑却清醒,如果意志坚强的人,可能还能说话,就像你现在这样。这样的状态,将会持续上整整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一直到你的新婚之夜结束为止。”
她笑得花枝乱颤的,称心如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姐姐,我作为新娘,还没有与新郎拜过天地,怎么能够算是成亲呢?”看来,宋雨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择手段地逼她嫁给辛伯宇。可是,现在的她,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怎么去拜堂?要知道,对方毕竟是一省之长,他怎么向宾朋们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宋雨琼笑意盈盈,心情好得让人嫉妒:“我已经知会了辛伯宇,我小妹不会参与婚宴的任何一个环节,时辰到了,我会准时送我妹子过去,等到婚宴结束,辛伯宇就可以在婚房里面,见到他的妻子。”
她说得分外得意:“至于要证明你们的婚约,要展示你们合理合法的夫妻关系,有其他更好的方式。那一套封建礼教,我早就看腻了,才懒得遵从。”
她的话,让宋雨潞目不转睛地凝视她半晌。由于太过得意,宋雨琼并未留意到。
看着她的妹妹,她笑得清脆豪放,嗓音好甜:“小妹,你的上一次新婚之夜,过得如何,我不知道,不过这一回,你一定会终身难忘的。”
宋雨潞心中苦笑。是啊,她想不难忘都不行。现在她的这副鬼样子,任何男人,想要对她做什么,都不用耗费吹灰之力。
“你太狠了。”她由衷地说道。亏得她还叫她一声姐姐。
宋雨琼却毫不在意,笑得花枝乱颤的:“你可不是一般人物,挑战太过轻松,哪会有成就感呢?”
她的话,让宋雨潞再一次凝视她良久,直到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她说了什么吗?让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听出了什么?
甩甩头,管它呢!就算小妹听出什么,能奈她何?“小妹,你安心地等着,别急,喜车就快来了。”
她还没忘记,再次出言提醒:“哦,对了,你目前的状况,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祝你好运。”
临走之前,宋雨琼倾尽魅力,露出最娇俏的笑容。
姐姐离开了。宋雨潞却是完全使不上力气,她的瘫痪症状,还在进一步地加重当中。就这样直挺挺地,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她的心中难免感叹。
如果当初在樾城监狱,她得到的,也是现在这样的待遇,那么,她命休矣。
外人,那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对付她的手段,都比不上她的亲姐姐。她该说什么?
--
新婚之夜。
更确切地说,是第二次的,新婚之夜。
讽刺的是,在这个四不像的民国时代,她已经嫁了两次了,却还是没有赶上,一个心中能够想象得到的,正常民国人的一次婚礼。
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不靠谱。三媒六聘和明媒正娶的过程,她一件也没有亲身经历,就连拜天地的程序都被免了,一路上她都是被抬进来的,连一个程式化的笑脸和一句格式化的祝福,都没看到听到。然后,她就躺倒在了,她的婚房当中。
哎呦,她又自我解嘲地想到,说起来,这倒是蛮像清朝的皇帝宠幸嫔妃的方式。万幸啊,唯一的区别,是她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不挂。
新郎在哪里待客奉茶,在哪里迎送贵宾,她一概不知。
真好,近代人结婚的风俗历史,恐怕都要因为她的重生,而更改了。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一场并不容易打赢的战斗。
第一次,她要在全身都无法动弹的状态下,面对那个准备在新婚之夜,行使他的权利的丈夫。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说起来,就连三国时代那个在危急处境下、掩饰空虚、骗过对方的高明策略--空城计,唱得都要比她有底气。最起码,人家诸葛亮还有力气抚琴啊,还能露出笑容啊,而自己呢,说出几个字的话,都要耗费很大很大的气力。全身唯一能动的是眼睛,但也只能木然地细微地眨动。
让辛伯宇意外的是,他送走了客人,回到房中的时候,被姐姐送过来的佳人,竟然已经躺倒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被,在他进来之前,她始终闭着眼睛,像是睡得毫无防备。
今天她并未跟着他一同忙碌,现在却像是比他还要疲惫,早早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