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依月极少会听见儿子在家里提及学校的事,而且,她的宝贝儿子做什么事情都太克制了,把自己的个人情绪隐藏得太好了,事事替别人着想,她一直担心儿子这样下去会不会吃闷亏,没想到她谪仙一般的儿子,也有讲别人坏话的一天。
邵依月强忍着笑意,循循善诱道:“这转学生怎么你了?”
牧章垂着眸,用脚踢了踢茶几,小声道:“他非要跟我做同桌,还把奚洋给赶走了。”
他跟奚洋是很好的朋友,更是坐了三年的同桌,如今被人横插一杠进来,他心里能舒服?
邵依月单手托腮,慢条斯理的品着咖啡,调笑道:“你就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吗?”
在她的印象中,虽然儿子不喜欢这样持强凌弱的人,但是,他也极少为了这种人大动肝火。
如今他的举动,很是反常呢!
牧章的腮帮子鼓鼓的,宛如塞了许多松子的小松鼠,“他做的事情,还不止呢!”
连牧章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跟母亲说了温润一下午的坏话,这跟他一向以来的好好先生人设完全不同,他不是那种会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人,这样的情况着实是反常的。
只是这份反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邵依月莞尔一笑,说道:“那你这么讨厌他,还不如当时就跟老师提换位置呢,怎么憋着一肚子气的回到家里了?”
一提起这茬,牧章抠了抠裤兜,一言不发。
邵依月轻笑着,反问道:“怎么了?我说得有哪里不对吗?”
牧章踌躇半晌,小心翼翼道:“我觉得他很像嘟嘟。”
嘟嘟是他养得波斯猫。
“哦?他怎么像嘟嘟了?”
“就是我每次真的要生气的时候,他就老实了。”
他不禁想起那人含笑的双眸宛如天上璀璨的星辰,就像一个胡闹的小奶猫,把他的事情弄得一团糟,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对这只奶猫发脾气。
毕竟,他还来不及说教呢,对方就摆出一副可怜弱小无助的模样。
他明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毕竟,他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可是,对方每次都是这样!他……
温润为了作死值,每次都在牧章生气的边缘反复试探,几乎是怎么作怎么来,然后,作完又装作一脸无辜,一副任你数落的模样,把牧章气得够呛。
邵依月嘴角的笑意加深,啧啧了几声,“这样啊。”
想不到这回,她家宝贝儿子反倒是碰到对手了,这是一个令他又讨厌又生气的人,但是,他又没办法真正的对方发脾气,真是有趣。
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邵依月适时的打了一个圆场,说道:“我觉得呢,他未必是真的想要跟你作对,你想一下,他的家境不错,他是真的为了一瓶牛奶来故意招惹你吗?我觉得可能是你不理会他,他想方设法的引起你的注意罢了,就像你养的嘟嘟,你每次不理它的时候,它都会去咬你的电脑线,非要折腾出点动静让你关注它,它才甘心。我觉得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