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是回去吧!”窦诞害怕了,哀求道,“这可不是小事。”
窦诞怎么可能不害怕?虽然他是皇亲国戚,也是李元吉的亲信,可并州来了入侵者,并州总管却要去打猎,自己竟然还陪着,皇上知道,能饶得了自己?如果皇上怪罪下来,齐王再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不是找死吗?
李元吉翻着白眼,睃了几眼窦诞。
“看你那熊样?”他说,“那宇文歆在并州是干什么吃的?父皇派他来并州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偷窥本王,然后告本王的状的吗?”
李元吉说此番话,除了在为自己不回去找借口外,还在为宇文歆上表李渊,告他状而生气。
“这……这宇文歆是该死,怎么能污蔑大王?可……可这太原……太原可是陛下起兵之地呀,要是……”窦诞吞吞吐吐,继续道,“要是真失了守,那……那微臣的脑袋搬家不要紧,影响了大王的……”
窦诞还没说完,李元吉已经勒马停下了。窦诞仰起脖子,看着李元吉。他知道,自己点到为止,李元吉会明白的。
“真丧气!都找死呀!”
李元吉嘴里狠狠骂了一句,调转了马头。窦诞长舒一口气。
李元吉为了发泄怒气,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马鞭落在坐骑腹部,坐骑发出一声哀叫,飞奔而去。坐在马上的李元吉还在骂骂咧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骂刘武周?还是宇文歆,抑或是窦诞?他不知道,他只是生气,生气这些“烂事”影响了他狩猎,破坏了他的好兴致。
再不情愿,李元吉还是返回了府里。在得知宇文歆已经严阵以待后,他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大王!还是派兵去支援吧!”张达小声说道。
“支援?用得着吗?”李元吉瞪着眼睛,原本鼓起的眼球,更鼓了,“刘武周算什么东西,敢来攻打我们并州?不想活了?”
张达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正要默默退下,只听李元吉又说:“那……你去吧!带些人去吧,去支援!速战速决!”
李元吉说得那么不耐烦,那么轻描淡写,似乎刘武周根本不足为患,宇文歆的人马已经足够对付了,再派张达率军支援,也只是想尽快让战争结束而已。战争一结束,他就又能去打猎了。
他不知道,刘武周在派宋金刚进军并州时,自己已联合突厥,驻扎在了黄蛇岭(今榆次北),并以最快速度拿下了整个榆次。更让李元吉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去并州支援宇文歆的张达,还没到达并州,已经中了刘武周的埋伏,全军覆没。
当那受了伤,又侥幸逃回来的张达把情况告诉李元吉时,李元吉这才慌了,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什么?”李元吉刚刚举到唇边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咔嚓一声,碎了一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敌军来势凶猛……”张达还说了什么,李元吉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猖狂,像只大祸临头,不知逃往哪里的猴子。
“王爷,还是快快上报朝廷吧!请求支援!”窦诞和李元吉一样,也是急得冷汗直冒。
“对!对!”李元吉胡乱地晃着手,这种情况,他什么时候面对过?只得不停说,“快!快!上报朝廷!上报朝廷!太原快失守了!太原快失守了!马上派兵支援,马上派兵支援!”
(2)
宋金刚进攻并州,刘武周拿下榆次,几千唐军丧命在刘武周之下,齐王李元吉请求支援……
这一系列消息,犹如一枚炸弹扔进了长安,唐朝廷官员个个大惊失色,李渊更是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才说:“那……那……那齐王呢?他……他没什么事吧!”
“父皇不用担心四郎,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就是整个太原都被占领了,他也不会有事!”李世民冷笑一声说。
他这么说,明显带着情绪,对这个弟弟,他一向瞧不起,更责怪父亲派他去那么重要的地方,简直就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