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讥诮地瞥了一眼疾风,视线锁在那支精巧的银镀金点翠花篮形发簪,冷冷出声:“她倒是大方。”这些首饰都华贵非常,丝毫不输他送给张丽燕的那些。
疾风默默往前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身形挡住拿下簪子。
还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宋怀恩,他家主子只要看到奇珍异宝就差人往莲心居里面送,现在保不齐就在打这些簪子的主意,这可不行,这些簪子他要留着给以后的媳妇呢。
哪能便宜张丽燕那个小婊砸,他不说又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张丽燕就是个又当又立的婊子,一方面享受着宋怀恩的庇护,一方面又看不起宋怀恩的出身。
“主上,属下知罪,我这就把这些簪子还给林姑娘。”
“你吃里扒外都扒到林莺时那了,还嫌不够丢人?”要是为了这些簪子斤斤计较,倒显得他小家子气,本来林莺时就瞧不起他,自然是没必要上赶着去丢人。
噗通一声,疾风双膝跪地,脸吓得没有半点血色:“属下该死,我对天发誓,对主上绝无二心,这支琉璃簪是那日林姑娘摔倒了,我扶了她一把;这支点翠簪子,是林姑娘回定王府,下雨了,我让门房给他送了把伞……”
每支簪子的来历,疾风都如数家珍,的确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蠢物,你就不想想一把破油纸伞能值一枚价值连城的簪子吗?枉你跟了我这么久,防微杜渐的道理都不懂。”想必当初林莺时就是靠着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恩小惠”拿下杏香的吧。
疾风无可辩驳,又哐哐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反复念叨着:“属下该死。”
“自己去领罚吧。”要不是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宋怀恩早就处死疾风了。
“东西带回去。”
疾风坚定地摇摇头,这些簪子他是断然不敢留了。
林莺时用过的东西是不能送给张丽燕的,他的心上人是世界上最干净纯粹的人,这些被人用过的二手俗物根本不配不出现张丽燕面前。
可眼下怎么处理这批簪子就成了棘手的问题……
他瞪大眼睛盯着猫眼石的对簪,当真是大眼对小眼,到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扔到了废纸篓。
过了几秒之后,又重新捡起来,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可惜:“放到库房里。”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等过完今日,还有十五日就是他迎娶张丽燕过门的日子。
“房间里多布置一点同心结。”
“遵命。”
“算了,还是给我取一些红丝绦,我自己绑吧。”
“是。”经历多了多了,李管家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地应对各种状况了,别说是亲手绑同心结了,就算是宋怀恩把他自己炖了给张丽燕补身体,他都不觉得稀奇。
他家主子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张丽燕一个人,张家二姑娘也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等以后俩人结婚了,肯定和和美美,然后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府里面也能热闹不少。
张丽燕可没有跟宋怀恩生儿育女的想法,只想摆脱梦魇一般的婚事。
“二姑娘,夫人身边的周嬷嬷来了。”
杏香掀开珠帘,将周嬷嬷迎了进来。
“二姑娘,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劳烦嬷嬷惦记,好多了。”张丽燕强忍着心底的烦躁打招呼,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催她去找宋怀恩的。
一看就是周嬷嬷在背后煽风点火,得多厚的脸皮才能想出来这种法子,让未来女婿来管老丈人的后宅之事,简直荒谬。
“二姑娘,夫人说了今日秋高气爽,你也好久没出门了,不能老在房间里待着,要不然就没有精气神了。”
“嗯,婉婉谨遵母亲教诲,等用了早膳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