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个疾风就生气,他们家主子位极人臣那会,四面八方来送礼的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可宋怀恩倒好,那些好东西前脚入了府,后脚都被抬去张丽燕的院子。
他刚刚去库房溜达了一圈,空空如也,除了落了灰的破败画轴,就是墙根处几只饿死的老鼠,那老鼠瘦得跟螳螂一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老鼠。
所以偌大的忠勤伯府,就是一个巨大的驴粪蛋子——表面光。
好在林莺时之前给了他不少金银首饰,等他们出了城,把首饰变卖了,应该也能渡过难关。
他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打开包裹:“林姑娘给我的东西,都在这了。”
宋怀恩依旧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怎么回事?”
“主上,我知道你要强,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咱们走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马车了,对了,这是你的你的户贴。”
这下宋怀恩明白了,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蠢,林莺时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怎么就犯迷糊呢?”
疾风很委屈地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手里的凤头琉璃簪,也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倔强又无声地反抗着不公平的待遇。
“大过节的,垮着一张脸给谁看呢?”虽是责备的话,可声调没有半分凌厉。
疾风挤出来一抹很勉强的微笑,比垮着脸还难看。
“你不要捕风捉影,我有我的计划,陆九昭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疾风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他家主子当了一段时间的忠勤伯,显然是飘了,现在吹牛屁都不打草稿了。
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疾风又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宋怀恩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以后离林莺时远一点,别以后被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主上,我觉得你对林姑娘有偏见。”疾风壮着胆子仗义执言,林莺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要怎么还?
尽管宋怀恩是他的主子,也不可以这么污蔑他的恩人。
“她知道陆九昭大势已去,所以才拿你当人情,想要讨好我。”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捧高踩低的女人。
虚伪又势利,空有一副好皮相。
疾风错愕地抬头,他怀疑宋怀恩脑子出问题了。
“算了,你回去吧。”宋怀恩脑仁疼,他跟疾风这种粗人说他的运筹帷幄,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我答应过你娘,要好好护着你的。”
宋怀恩小的时候,受人欺负加上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像根豆芽菜一样,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疾风就不一样了,是英国公府厨娘的儿子,李厨娘老两口老来得子,变着法的宠,疾风小时候就是个小肉球。
只要随便翻个身都能压死百八十根宋怀恩一样的豆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