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盛的死,一直都是江老太爷最不敢面对的事。
此刻被江天阔就这么提起,十多年前江天盛被江驭背着回来的画面,顿时重新浮现在眼前。
瘦削可怜的少年,狼狈疯癫的女人,还有那具鲜血淋漓的僵直的尸身……
江老太爷心脏骤然收紧,不受控制的大口大口急促喘气。
江天酬见状,狠狠瞪了江天阔一眼,旋即对席南春道,“春姨!把我爸的降压药拿来!”
席南春冲进卧室,取了药立刻送到江老太爷嘴边,喂着他吞下后,她耐心而温柔的一遍遍为他顺气。
江老太爷总算慢慢的缓过来。
江天酬率先开口道,“爸,让春姨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爸不能走!”江天阔着急,“老二,你不让爸管我,是想亲眼看你哥死吗?”
“爸的身体不好,你看他现在这样,能帮你什么?”江天酬脾气素来很好,可他此刻猛然的低吼,倒是把江天阔给震慑住了,“你是想气死他吗?!”
江天阔讪讪的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呀!总之,我不要出国!”
“你的事我来处理。”江天酬烦躁的抿了抿唇,冷着脸道,“爸年纪大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主,你赖在这里逼死他也没用!”
“你能怎么帮我?”江天阔追问。
江天酬没说话,抬手示意女佣上前,等女佣和席南春一起将江老太爷搀扶进卧室,他才重新看向江天阔。
江天阔立即打起精神,催促道,“你快说啊!”
“我帮你去找阿驭求情。”江天酬回答。
江天阔一听就泄了气,“江驭是那种求情就会放我一马的人吗?我今天找他就是求情的,又是道歉又是求饶的,他油盐不进!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事到如今,不求情,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江天酬冷声反问,“你有和他对着干的资本吗?你没有,难道我就有吗?”
江天阔被问的哑口无言,心里头是又恨,又满是无力。
只要一想到自己筹谋了多年,最后让这个小子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法,从老爷子手里夺走了权力,他就气的牙痒痒。
谁能想到他能这么无法无天?
他更懊悔的是,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江家和整个江氏已经都落在了江驭手里。
他现在和江驭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想到残酷萧条的现实,江天阔垂头丧气的垮下脸。
江天酬见他这样,没好气的道,“我早就说了,让你别和阿驭对着干,别总处处给他使绊子,他是天盛的儿子,做江家的继承人也很合适。你非要去争。”
江天阔和江天酬不同于江天盛,他们和江天盛是同父异母,可二人却是同父同母,是实打实的亲兄弟,因此关系更为亲密。
当着江天酬的面,江天阔也没什么隐瞒的。
他梗着脖子,不甘心的道,“我为什么不争?当年争不过天盛,我认,难道让我承认自己争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怂?”
江天酬抿唇,“大哥慎言。”
“我慎言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新婚之夜,你老婆被他抢走,你不但不恨他,还处处维护他的儿子,不知道的我以为你是王八转世呢!”
“啪!”
江天酬一巴掌拍在桌上。
江天阔不为所动的冷哼了声,“你这会儿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