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膝盖,蜷缩成自我保护的姿态。
傅砚洲心疼她,单膝跪在她身前劝道:
“筝筝,我不会放弃的,我死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再拗着了,答应我吧,给我吧,跟我生个女儿吧……把自己完全交给我,好么?”
他目光滚烫,一片热忱。
她再不同意,疯的是两个人。
顾青桐缓缓抬起头,嗓音如料峭的春寒。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个人。我血有肉,我被人逼着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会痛苦。”
“筝筝,我也是人,我也会痛苦。我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女人,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人生有几个十五年?我们的儿子都三岁了,我放不开,我放不开手的……”
“傅砚洲,我说过,我早就不爱你了。你非让我跟你在一起,那么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如果你觉得这是爱,那就随你吧。”
她说完,一室死寂。
吧嗒,吧嗒。
她身前的地板上,出现几滴水印。
她眉眼悲伤地蹙紧,死死盯着那些汇聚成一团的水印。
……
整整一夜,顾青桐走不出去,两个人都靠坐在墙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无言、和谐。
天亮了。
她从膝盖上抬起头,浑身酸痛,骨节要卸掉般。
肩上盖着薄毯,她动了动,一旁的男人毫无反应。
她顾不上疼痛,急忙爬起来冲着门外跑去。
门被匆匆关上时,屋里的男人睁开眼。
他就像一个失去全部灵魂和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又回到了程筝“死”后的状态,绝望、空洞,觉得余生毫无意义。
他从早上枯坐到下午,就像垂暮等待死亡。
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去做任何事。
手机响了几十遍,他终于不堪其扰要关机时,看到是徐洋,他接了起来。
“说。”
“傅总,刚刚得到消息,有关太太三年前假死逃到Z国……帮助太太的,不止北视传媒,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