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芝望着眼前的人,他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以前那个穿衣吃饭梳洗,甚至洗澡都要她帮忙擦背的男人,什么时候变了?眼里有些酸涩:“胤禩,其实,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
刚刚挂好外袍的胤禩乍一听这句话,眉头皱成了川子:一场病,把这个女人的性情都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做什么了,又把她的眼泪招出来了?
坐到床边,把她重新摁在枕头里,盖上被子,自己在她身侧躺下:“我怎么刚发现,你眼泪这么多,行了,你既然不想睡,我说事情给你听。”
敏芝凑近他:“什么事?”胤禩侧身,捻住她的一撮头发:“刚才的那封信,是额尔济来的。一切顺利,意味着他已经完成了手下部队的初步建设。”“那个弯曲的符号是什么意思?”敏芝好奇道。既然他想说。那就干脆满足一下她的好奇细胞吧。
“那个符号,我以为你认识。”胤禩勾唇:“那个不就是数字5么?”“啊?5?5又是什么意思?”敏芝黑线,那个明明是s好不好!“5呀谐音伍嘛,队伍,军伍啊。”“噗……”敏芝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算什么创意啊,认识阿拉伯数字的百姓不多,可是阿哥不少,你这让人截了去怎么办?”
“传递消息,不是只放一只鸽子,再说,一切顺利,代表的意义,只有我和他两人知道。”胤禩见老婆嘲笑自己,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忍不住解释了一下。
敏芝摇摇头:“其实,我们可以想个办法直接把鸽子分类,用我们看得懂的暗号做标记,然后排个可靠人的去东庄,这样,往来的消息就能在第一时间整理出来,分门别类了。”胤禩一愣:“鸽子上做标记?就像你以前区分信鸽和肉鸽那样,给它们戴脚环?这样不是太明显了嘛……”
“是啊,我刚才就是在想这个问题,所以才等你来着。”敏芝说着,脑袋搁到他肩上:“我想,一定有什么办法既隐蔽,又好分辨。”胤禩斜眼瞄了她一下:“也就是说,你还没想好?那就别想了,暂时就这样吧,别太费神。”
敏芝一笑:“才没有费神呢,对了,你说的初步训练完成,是指到什么程度啊?他们可是军队,不能庄丁一样要求吧,我看,需要加大训练量。”
“嗯?怎么加大?”敏芝皱眉,心里暗想,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除了肉体技能和武技之外,没什么好练的。不过,在金手指这方面,她的脑筋一向转得很快:“我明天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大训练量,增加肉体强度,对了,军粮能跟上么?部队营养跟不上,会练伤的!”
胤禩平躺着,听老婆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唠叨,心里有点后悔跟她说那么多话了,害的她那么兴奋不要休息了。顿时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操心了?”敏芝一愣,脸色随即暗了下来。语气也低落了:“是啊,你没有说过,是我僭越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身体才刚要挪远,就被胤禩揽住:“真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额尔济的队伍,伙食标准是按照柯安带去的那个册子上写的,至于军饷,我根本没指望过两江总督,我有我的渠道,所以我刚才就说,这件事还有你的功劳啊……”
第一百九十章 滋生人丁
第一百九十章 滋生人丁
第二天一早,胤禩上班去了,敏芝睡到自然醒,梳洗一番之后去了书房,虽然胤禩体谅她身体不好,不要她操那么多心,可是她现在觉得动力十足呢!与其缩在后宅,在女人们之间汲汲营营,勾心斗角,还不如跳出来,为他做些事。
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痛,现在的敏芝,不但看清了自己心之所系,同样也看到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盲目和幼稚,既然已经清穿了,自己就是大清的一部分,不承认也不行,大清的女人们,生来就要修习的家宅课程,是自己的软肋。
加上自己穿来之前就是个自私自闭。擅长无理取闹的人。在这个世界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没有小九小十这些叔叔伯伯的宽容,没有良妃宜妃等婆婆的体谅,没有胤禩这么深切到几乎宠溺的爱,自己一早尸骨无存了,哪里来的这许多幸福。
敏芝坐在书房里,身边的摇篮里的弘晏,正盯着摇篮上方悬挂的彩色绒球,乖乖的,不哭也不闹。看了一会儿,秋菊进来送早点,并且站在一边并不离开,敏芝淡笑:“秋菊,你不用看着,我会吃完的。”秋菊垂头:“王爷有命,不敢不从。”
敏芝搅动碗里的粥:“佟家,没有消息吗?”秋菊躬身:“还没有。”
“嗯……南园那边,叫管家主意一点,送进去的东西都检查好,让他们验收了才行,切不可大意。”“奴婢明白。”敏芝垂目:“让匠人给玥玥做个小祭坛吧,总在菩萨跟前站着,是为不敬。”
“奴婢明白了。”秋菊躬身领命。敏芝吃完早点,秋菊收拾了一下,出去了。敏芝这才把目光收回到工作上,考虑到秋菊的工作量太大,敏芝给自己新添了三个婢女,都是识字而且心灵手巧,有一手好女红的。
至于男家丁,周祥的年纪也大了,继大儿子周贵之后,二儿子周谦随了柯安去了江南。小儿子周平现在跟着大哥打杂。钱伯纳脱身以后,敏芝不打算在让他参与府中琐事,这么一来,管理人才的缺失,暴露无疑。
不过,人才哪里都是缺的,敏芝并不很急,庄子上请了几位识字的老秀才,都是那种考试考不中,靠卖字为生的类型。敏芝把他们养在庄子上,开办学堂,不求教出状元,只求扫盲。强制规定那些选不上庄丁的孩子们,,每天必须上半天识字课。每月由老师考核一次。
这样一来,庄子上出现了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男女生自然分校了,女生跟着绣娘和洋人师傅学习艺术类科目,男孩们和老学究学习之乎者也,孔孟之道。其实敏芝很想两校合并,文史艺术双修,奈何老古董们顽固不化,坚决不教女生。
敏芝心里嘟囔:万一以后这批女生被外国思想带坏了,特别开放,你们可别怪我啊,毕竟外国是没有三从四德的。一边看着周祥周贵父子两的工作简报,一边思考着昨天想的问题:怎样才能不知不觉地加强训练去昂度,又不至于让大家觉得特立独行呢?怎样才能给鸽子们分类,又不引人注目呢?
真是有够头疼的,敏芝拿手支着额头,苦思冥想。冷不防秋菊的声音传进来:”福晋,该喝药了。”敏芝继续想事情,手一抬,原本想接过药碗的,谁知却打在了碗底,秋菊没有防备,一碗药飞溅出来,洒在他衣服上:“哎呀……”敏芝一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没烫到吧?”
眼见秋菊好好的一件藕色上衣上一滩墨迹般的药汁,敏芝有些愧疚。秋菊却退后一步:“奴婢没事,是奴婢太大声吓到福晋了,奴婢该死。”敏芝一愣:“没有的事,你赶紧回去换衣服,药撒了,再让厨房煎一碗就是了,人别着凉了才好。”
“谢福晋体虚,奴婢去去就来。”秋菊退到门口,敏芝又看见了她染黑的衣服,顿时脑中一道亮光划过:说不定可以这样呢?随即站起来:“来人!”秋菊才走出门口,听见敏芝叫,立刻回转:“福晋?”
敏芝见她回来,有点不好意思:“秋菊,那个,家里有活鸽子么?”秋菊一愣:“有,有啊,最近您和侧福晋都需要调养,母鸡,鸽子什么的,庄子上每天都会送来。”“哦,那你让人抓一只鸽子来,活的,库房里有东庄上送来的颜料,给我那一点过来,对了,你去换衣服把,让其他人送来就行。”
秋菊有些茫然,但还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下人送来了鸽子和颜料。敏芝一看乐了,厨子怕鸽子在书房里瞎扑腾,竟把两个翅膀用绳子穿了,把一只肥头肥脑的鸽子捆成了一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