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看不到儿子会寂寞。”
“我这不挺好的么,虽然没有婉宁过得那么滋润,你现在不抱怨他眼里有别人了?”敏芝故意调侃婉宁。儆恪笑了:“嫂嫂这是羡慕嫉妒,我这虽然是第一次随皇阿玛外出,可我却总听额娘和宜母妃说起你和八哥的那些个事儿,这要是放在民间,那什么柳梦梅啊,杜丽娘啊,全部靠边站了,你还用得着羡慕人家的?”
敏芝好笑地看着她:“前些日子一直在排练场,原来真是看戏来着?”敏芝没想到,儆恪竟因为这句话脸红了一下:“当然,我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来的,当然是看戏,不看戏我看什么?”敏芝刚拿起一块豌豆黄想放进嘴里,一听这话,手愣是停在了半空,狐疑地看向婉宁:“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婉宁优雅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唇边明显的有笑意。敏芝后知后觉,儆恪不干了:“十六嫂嫂你笑什么?”“没有啊?我笑了吗?八嫂你看见我笑了么?”敏芝稀里糊涂:“公主这是怎么了?”
儆恪大有昏过去的架势:“八艘,你没看见啊,十六嫂嫂正挤兑我呢”婉宁忍着笑作委屈状:“我可不敢,谁不知道我们的儆恪公主是皇阿玛的心尖尖,这大清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位。只是不知道,未来谁有这个福气成为公主殿下的入幕之宾呢?”
这下,敏芝终于听出味道了:“怎么?十八妹妹有意中人了?这可大不好了,皇阿玛疼你,定不允许你远嫁,你的额驸一定是如今在朝为官的这些个人家里,依我看,皇阿玛如今正为你选着呢,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啊”
这一番话,把原先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儆恪的脸色不活络了:“嫂嫂说的是,我自然是要听皇阿玛的。”婉宁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是啊,圣意才是最重要的。马虎不得。皇阿玛这么疼你,一定把最好的留给你,咱们说点别的吧,八嫂,八哥去盛京有大半年了吧,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奉旨出京,总要奉旨才能回京吧。”敏芝叹了一声:“去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只字片语回来……”儆恪诧异道:“不会吧,连封平安家书都没有?”“哎,谁知道为什么,兴许他还在跟自己较着劲呢。”敏芝故意长叹了一声:“我是不指望他能想得到我,可他居然额不惦记孩子”
“要不,我去问问皇阿玛,什么时候八哥才能回来,这扫墓也没有这么久的。”儆恪积极地揽下了任务,敏芝却接茬:“别,千万别惊动皇阿玛,我这儿和你们唠家常,随便瞎说的,他那算是公事,我们在这儿磨嘴皮子,说破天也是私事,这要是让皇阿玛知道我在这儿胡说八道,非治我的罪不可。”
另外两个人全部沉默,八嫂在老爷子心中的映像分至今是个负数,皇阿玛要是知道八嫂在这儿抱怨,说不定真的罚她抄书关禁闭去。“哎,行了,说一件高兴的事儿,你们知道吗,皇阿玛准许我参加这次的木兰围猎了皇阿玛说,他老人会把宝弓借给我用呢我想好了,这回一定要给皇阿玛猎一只大猎物回来,给皇阿玛一个惊喜”
婉宁立刻接过话茬:“听听,八嫂你听听,木兰围猎,有公主参加,这该是史无前例了吧,咱们可是连参观都要看皇阿玛的心情。”敏芝笑笑:“十六弟和十八弟都不精于此道,这回的头名状元定是我们的十八妹妹了。”
婉宁也说:“可不是么这回出来的,小的不用说了,上马都困难,别说弯弓搭箭了。我们爷和十八弟,别的都行,就这项不行,皇阿玛也从来没指望过他们,公主这次根本就没有对手。”
十月二十七,康熙把明黄的中军大帐搭到了围场,三层高的点将台上,固伦儆恪公主一身杏黄的骑装站在康熙的边上,一亮相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她的风头直接把同样是第一次参加围猎的弘旺弘晢两兄弟盖过去了。一众八旗子弟的眼睛都盯着这位史无前例的公主。从来没有女眷参加木兰围猎,也从来没见皇上把自己用的宝弓借给别人。
太子也没有这种待遇,可是,大家亲眼看着公主单膝点地,用皇子的礼节从天子手中接过宝弓,顿时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敏芝和十六福晋还有弘普虽然跟着康熙到了围场,却没得到观战的资格,只能留在自己的帐中。
婉宁还好,还有儿子陪着,敏芝却只和墨霜一起在空荡荡的营帐里呆着,由于康熙动用的是军帐,所以一切都要按照军队的规矩来,女眷不能随意出来走动。帐外有士兵看守,一切都像战时的模样。
敏芝斜靠在睡榻上,手里是早已烂熟于心的《战国策》,一页页的翻着,心却早已飘飞了出去,康熙为什么把她带出来,难道只为了做中秋晚会的导演?除了这件事之外,她好像都是被疏远的那一个。
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刚开始,弘旺和弘晢还会每天过来请安,陪自己说会儿话,可是没几天就不见人影,宫人过来传话,说世子和二阿哥被皇上留在清溪书屋了,敏芝只能苦笑。她究竟为什么来?完全不明白。
就像现在,一个人躺在榻上,茫然地看着头顶上的帐篷,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儿子,一会儿想丈夫,帐中点着安神的沉香,烟气袅袅。思绪翻涌间,香气吸入肺部,无端引起了一阵咳嗽。外面墨霜听到声音打帘子进来:“福晋,您不舒服?”
“把香熄了吧,忽然有些喘。”敏芝平了平气吩咐道。墨霜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又出去了。敏芝叹了一声,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无奈发现茶壶竟是空的,想了想,自己出门前把秋菊留在家里还真是不智啊,墨霜究竟还是没有秋菊贴心。“哎,我究竟是干嘛来的,”敏芝轻声嘀咕了一句,拿起茶壶就往外走。
外面空无一人,敏芝拿着茶壶绕过矮桌的时候,一个不当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与地面亲密接触,茶壶跌在地上碎成了瓷片。墨霜刚处理好香炉,还没来得及进来就听到里面传出人跌倒和东西碎裂的声音。
心急慌忙闯进去,一看敏芝抵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福晋,福晋您怎么跌倒了?啊呀您的手……”敏芝从地上站起来,阻止了正想叫太医的墨霜:“没事,就是破了一点皮罢了,我们随身的行礼里有剪子和纱布,你取来给我包扎了就好,这里的东西,一会儿在收拾吧。”
“可是福晋,您流血了。怎么能随便包扎呢?奴婢看,还是传太医吧。”说着,就把她扶回里间的榻上,愣愣地看着她冲出去找宣太医,看看自己手掌上的小口子,她很想说其实血已经止住了。没办法,指挥不动丫鬟,只能自立根生,她只能自己打开行李箱,翻找纱布和剪刀,没想到一个人放十个人找,一时半会会儿还真找不出来。
就在敏芝埋首翻找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了大动静,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没等敏芝反应过来,帘子就被掀起,一个月白的人影凑到她眼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伤哪儿了?我看看………”敏芝一下子傻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你,你回来了?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错,抓住她手的人就是大半年无音讯的胤禩,此刻的他一身便装,风尘仆仆,根本没时间跟她废话,转头就叫太医:“还不快给王妃包扎伤口……”敏芝觉得今天她的反应就是比别人慢半拍,盯着胤禩看了好半天:“哎,不是,你怎么回来了,那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胤禩没好气地一眼瞪过去:“我要不回来,你这伤就打算让他自己长好了?”敏芝继续傻呆:“我……不是,我没事,你怎么悄没声息就来了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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