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返家途中路过微安谷,见村中众人个个皆呼吸不畅,发热口渴。那时,我便意识到村民染了疫症。但此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苦研三月仍未寻得治疗之法。”
忆起往昔,张药师心中怅惋,喉间染上愁绪,“那是我人生最为困顿之际,自幼研学之理,多年游学之术,全无用武之地。”
“村中众人个个痛苦难捱,接二连三离世之际,嫣儿出现了!”
谈及此,他眸中晶亮闪现,神态激昂起来,“不过两日,她便研得救人之法。更是为了采摘治病草药,在悦儿山苦守三日。”
“那三日的雨水可比今日大多了。”
望着眼前云翳,张药师轻叹口气,“三日后嫣儿采药归来,身上皆是猛兽留下的伤口。可她顾不得自己,连夜制药,村中众人这才得以摆脱疫症,安乐而居。”
“这之后,我弃了归家之意。留在微安谷时常向嫣儿讨教医术。她亦毫不吝啬,倾囊相授。”
“连这晶霄酒酿,也是嫣儿费了诸多功夫研制而成,解了村中许多人的痛症。如此良善仁爱之人最后却。。。”
张药师望向院中空空如也的陶罐,喉间一度哽咽,缓了好一阵才继续,“最后却背上毒杀他人的骂名,被赶出微安谷。”
“张药师此言,是不信三年前黎少夫人是被嫣儿姑娘所害?”发觉端倪,桑灵迅速追问。
“自是不信!”
张药师回得极快,言辞中颇具怒意,却也只是一瞬,待她望去他眸中愤慨已消,只是摇摇头不甚在意道:
“不信又如何,一切皆无从查证。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到底为何,我也不想探究了。”
如此说来,张药师也不知嫣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桑灵吁叹一声,本以为终于有所线索,却又堪堪断在此处。难道这微安谷,再无一人能知晓当年真正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雨色稍霁,青色的穹顶自西南方透出绵薄光亮。
红斑之症与晶霄花酒并无关联,当年嫣儿是否真的毒害黎少夫人也未弄清,桑灵此趟毫无收获,沮丧着与张药师告了别。
她聋拉着脸,眼睑在浓密的睫毛遮盖下浮出一小团阴影,瞧着更显气色不佳,脚下一直踢着几粒石子戏耍,不知不觉行至蓬莱神祠前。
麻黄色的鹅石跳向镌刻精美的火麒麟石雕,又被弹回好几尺。桑灵走近才发觉,那日所见的新泥不仅干透还被人刻意涂抹,如今已看不出底座修缮之迹。
她摇摇头,不想在意这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却在抬首瞧见落锁紧闭的神祠大门时皱了眉。
日常供人祭拜的场所,为何闩起了门?再联想那日黎公子的婢女说,此供奉神兽的地方阴森可怖,桑灵更觉这蓬莱神祠可疑。
但院墙高耸,大门闩闭,她无法进去一探究竟。
除非…找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