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之说,气愤难耐的那些受害者家属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了易可馨父亲的墓地所在,众人拎了家伙就要砸了他的坟。却被裴弘谨拦了下来。裴弘谨以同是受害者的身份劝诫所有人,死者已往,再大的罪孽都过去了。
易可馨静静地听着,想象着温雅谦逊的裴弘谨忍着心头的哀痛劝诫那些人的样子,必定不失了风采才是。可是自己的心却痛起来,怎么都不能相信,记忆力俊朗实诚的父亲,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姚远之品一口香浓的巧克力,凉了口气说:“可可,我还是那句话,做为一个父亲,他并没有错。”
他说这话时,直直地看着易可馨,可是易可馨太难过,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咖啡杯里氤氲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咖啡室里的暖香雅曲很好的遮掩了彼此的情绪。
幸好,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否则,姚远之说这样的话,底气都不足。不是为了易可馨的父亲,而是,为了贺家所做的事。
那些突然多出来的证据,是从裴老太太的口供中得出来的。那些成了指控易可馨父亲的有力证据。
他是贺家的孩子。贺家,三世只为裴家安稳。他什么都不能说,唯一能做的,是保持沉默。
他想着,眼睛不由的穿过了易可馨,直直的投射在正坐在易可馨背后不远处的裴弘谨。一向温雅无双,事事尽在掌握的裴少,此刻眼底却尽是落寞,时刻不舍地,只为看一眼易可馨的背影。拧着的眉头里,纠缠不开的命运。
不久后,易可馨便被在附近的Bruno召唤走。时装展事务繁忙,一波接一波的事情,Bruno对于工作的态度一向是工作第一,工作忙完了方才是生活。整一个工作狂,逼得易可馨也练成了千手观音,事事在行。
易可馨走后没多久,姚远之挪了位置,坐在裴弘谨的面前,“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一面?”
裴弘谨脸上漾开无可奈何的笑:“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她?”
再深厚的感情,也敌不过这样的家恨。他不恨易可馨,可面对易可馨,便想起自己枉死的父母。他纵是圣人,也放不下。
想起易可馨父亲罪名已定的那日,奶奶冷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裴钰,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俩绝无可能。”
奶奶没说出名字,可是那一刻,他明白了以后的路,将失去多么重要的东西。
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与她之间,这道痕,多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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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忙过时装周,又是一个跨年夜。Bruno放了易可馨一天的大假,已是难的。易可馨却再也去找姚远之,一个人拎着一个单反相机,就杀上了巴黎街头。挨着耳熟能详的景,一个个逛过去。明明青天白日的,却总觉得,后面像是有个人跟着自己。转身去找,却只有人来人往。
路上有热情的巴黎街头画家,看到她一个人,便拉着她用不流利的英语,邀请她免费画一个人物肖像。那画家笑起来脸上的酒窝让易可馨想起了一个人,一晃神,便也坐在了凳子上,那画家已经动了笔。
她不过坐了一会,那画架便画好了,拿着画给她看,画上的自己惟妙惟肖,就是眼底的情绪不是太明朗。画家观人最是眼尖,怕是自己心里的情绪都落在了他的眼里。这样看起来不开心的自己,她却不想要了。
执意给了那画家一些钱,她转身离开。夜巴黎即将来临,灯火辉煌处,暗潮汹涌。她插上耳机,MP3里流淌着低沉的《月半弯》。此后的月夜想起来,再也没有那日的美。她靠在袁子宸的身上,那样安稳。
时光流转,又一个跨年夜。
两年来,她再也没有与袁子宸有过半丝半毫的联系。或许大洋彼岸的人,早就忘记了自己。
穿越在热闹的人群里,她踱步回了酒店。门卡刚开,后来窜上来一个人,拥着她就进了房间,关了门。
一阵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人拥上来,将易可馨转了了个身,让她的后背整个都贴在了墙壁上,两臂之间腾出来的空间正好容她喘个气,强大的压力却让她动弹不得半分。浓重的男人气息里,有莫名的熟悉感。那下巴就抵着她的额头,均匀的呼吸里带着凌乱的厚重感。
房间里漆黑一片,易可馨抬起膝盖就要往那个男人的□踢去。电光火石间,那男人腾出左手一挡,强而有力的右手往她身上一绕,顺着那个方向就把易可馨带到了床上。
耳机随着两人的动作跌落,歌声里的低沉延续到现实中,那人轻轻地在她耳边念到:“可可,别怕,是我。”
感应灯应声而亮。袁子宸的脸离她那么近,就在眼前,一双深潭似的眼睛看着自己,目不转睛,怕眨眼就会才错过。袁子宸长叹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欲…念,朝着眼前那片柔软低下头去。
这一个吻,轻柔婉转,却带着多少的思念,多少柔情。袁子宸怎么都吻不够,暖香在怀,忍得着实辛苦。眼见着易可馨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