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妾明白了。"雪见恍然大悟。
"不过,这也只是我随口一提,末药切勿挂怀,药署之事已足够你操劳了。"萧展语带笑意,显得颇为体贴。
末药静静地聆听着二人的对话,当话题转至廷尉时,她不禁多嘴一问,"廷尉?他年岁几何?听起来倒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雪见噗嗤一声笑了,她向末药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轻声责备道,"你这丫头,正事当前还如此不正经。"
末药自知失言,忙低头饮了一口茶,细若蚊蚋道,"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廷尉年约三十有余,陛下正有意为他指婚。"萧展适时插话,提及了另一桩事。
趁萧展不注意,末药又递了个眼色给雪见,将杯中茶饮尽,随即起身,仪态端庄地行礼道,"末药该告辞了,过两日再来探望太子妃。"
"太子妃,我也该返回了,殿内尚有诸多奏疏亟待处理。"萧展也笑着起身准备离开,"末药,不如我们同行吧。"
末药虽有几分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别扭地跟在萧展身后步出昭欣殿。行路间,她还不忘回头向雪见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雪见抿嘴忍着笑。
"当心脚下!"雪见连忙提醒。
末药已不慎绊在门槛上,身体向前倾去。
幸得萧展反应迅捷,转身稳稳地将她扶住,笑道,"末药如此恍惚,莫非是昨夜没有睡好?"
末药没有吱声,只是更加规矩地跟在萧展身后,出了门。
"听雪见说,末药此番离宫,竟是险象环生,几近生死边缘?"走在前头的萧展忽而悠悠发问,步伐依旧从容不迫。
末药低着头,连忙应道,"哦,确是如此……"话到嘴边,却又似被风卷走,余音未尽,终是归于沉默。她本欲多言几句,却在张口之际,心中万千思绪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无形。
见末药长久不语,萧展轻转身,目光温柔地掠过她,只见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浅笑盈盈,眉眼间流露着淡然。
"你倒是心宽似海,无惧无忧。"萧展戏谑却又不失温暖。
末药微微抬首,眼神中闪烁着深思,"并不是,只是既已脱险,自当珍惜余生,不该沉溺于自怜自艾中。日后行事,该更加小心谨慎。"
"末药,你果然心思澄明,想来是佛法熏陶之下,心田愈发清明如镜。"萧展嘴角含笑。
末药偷偷瞄了一眼萧展的背影,他竟未再如往常般调侃自己,随即又起了调皮之心,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夸张的鬼脸,五官挤作一团。
“怎地不说话?末药不会是在暗中使小动作吧。”
末药连忙收敛,正色道,"哦,怎敢呢。末药只是在细细回味,觉得正如殿下所言,或许真有佛祖的庇佑在其中。"
两人穿过东宫的巍峨阙门,沿着宫道缓缓向崇礼门行进。沿途风景如画,却难掩两人间微妙的氛围。
"太子殿下。"忽而,两道恭敬的男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