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他却又将他自己回归到了两种时间合一的情态里去,独处也没再撒娇耍赖,而是这样一副严肃的神情。
就又像极了在康川大学时候的Prof。T。
这样的他不怒自威,权威天成。
她有一点不自觉地想要屈服,想去遵从他的要求。
可是她却也知道,不可以。
眼前等待她的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她若一步踏入,便再没机会全身而退。
。
汤燕卿抬眼看着立在门边的时年。她的挣扎全都体现在了肢体语言上,许许多多的小细节已向他出卖了她。
他扬起脸来,目光平静。
“因为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房间。”他再度拍拍身边:“坐过来,我认真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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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是平素轻松随意的模样,她想她也许不会走回来,她更可能夺门而去。可是他此时的神色却这样沉静,这样认真,让她反倒无法迈得开脚步。
她深吸口气,还是走回来。
没按着他划定的游戏规则,而是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就坐在床脚的位置,与他相对,却拉开更远的距离。
他了然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伸手进裤袋,将警徽取了出来,就摆在他的身侧——方才他拍着,要她坐过去的位置。
灯光落在警徽上,漾起宁静却坚定的光芒。时年的心便随之更是一稳。
越发相信,他现在不是要对她做那些欺负她的事,他是真的郑重其事想要与她交谈。
她便点头:“你说。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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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静静凝视她容颜。
“……因为我对你犯下的错,就是从这里开始。”
时年心下便是一颤。
“汤sir你说什么?你对我犯下什么错?又与这间房何干?”
他坐得笔直,目光坚定望来,毫无躲闪。
“这间房是你跟向远结婚前最后一晚所住的房间,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你,在你婚礼前夜就走进这间房来,就不会有第二天你跟向远的婚姻,也自然不会有你接下来四年的不愉快。”
他微微蹙眉,清泉样的眼底涌起淡淡的忧伤。
“所以后来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时年心下也随之感伤,却还是沉静垂首,淡淡摇头。
“不,那又与汤sir你何干呢?嫁给向远,是我爸的希望,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就算后来的日子并不快乐,我也不想怨天尤人,我知道其中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他摇头,依旧认真而冷静地凝望着她。
“还是我的错。”
“就算我没能在婚礼前一晚找到你,至少我在婚礼当天还是找到你了。如果我能更勇敢一点,我就应该不顾一切带你走,不让你与向远举行完这个婚礼。”
他说到这里难过地垂下眼帘去,看了看自己的手。
当日的他,这只手竟然那么无力。
“我那天走进来……不应该就那么落荒而逃了。”
那天就算听见她跟向
远在亲热又怎样,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最应该明白她的人,他应该再那一刻战胜自己的心魔,勇敢地走进去推开向远,然后牵住她的手,带她走。
就算她可能不认得他,就算她会惊叫,就算向远是他的发小,就算他的父母和家人都在楼下,就算那天到场的那些非富即贵的来宾都是认得他的……他也不应该在那一刻狼狈而去,他还是应该带她走!
他再抬眼,眼底已经浅浅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