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也希望永远都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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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时年上班先跟李普曼碰面之后,便去娱乐部找约瑟。
回到办公室,叶禾便紧张地凑过来:“头儿……你最近总往娱乐部跑,该不会真的想调到那边去吧?”
时年微笑起来:“是啊,我是有这个想法的。你看我最近人逢喜事,就怎么也写不出苦大仇深的社会版了,不如转行进娱乐版,写些高兴的稿子。”
叶禾垂下头去:“头儿,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是一直在暗中查孟初雁。”
时年便笑了:“知道还瞎担心。”
叶禾抬起眼来:“如果是这样,那头儿你还是转到娱乐版比较稳妥。”
时年点头:“我是这么想的,今早也跟boss这么请示了。”
叶禾嘴拢成O型:“那我呢?头儿,你不会人逢喜事了,就把我也抛弃了吧?”
时年微笑:“怎么会。你、小麦、高山,永远都是我的手下,咱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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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了公事,时年走到窗边看向下面。向远的宝蓝色宝马已经静静停在楼下。天色湛蓝,与他的车子上下辉映,漾起清透的光。
时年轻叹一声,下楼去,走到他车边。
向远向她扬起目光。这一刻,竟然带着惊喜和羞涩。
不再是曾经那个叫她害怕的向远,而仿佛,又是曾经最初那两年的时候,对她温柔相待的那个谦谦君子。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茶室坐下来,时年将祈修齐的情形说了。时年垂眸去看猴魁在热水里伸展开。一时间平和的茶叶变幻出“刀枪云集,龙飞凤舞”的罡风来。时年幽幽地说:“祈修齐,阿远你还记得吧?”
当年爸收徒众多,祈修齐是爸的徒弟,后来的向远也是
。爸是爱才的人,总会向后来的徒弟展示自己前面收过的优秀的徒弟,更何况她家里也到处摆满了爸那些徒弟们立功受奖的照片,于是向远不可能不知道祈修齐。
向远也是微微一怔:“自然记得。老师说过,在收过的这么多徒弟里,修齐是被老师修理得最狠的一个。老师对其他的学生来说都是慈父,是鼓励为主,唯独对修齐总是横眉冷对,做得对了也要再挑毛病,极少真的夸奖过他。”
时年听到这里也觉得心下惭愧。
爸为什么那么对祈修齐,自然还是当年的旧事,爸是担心祈修齐还如当年一样不争气,一骂就跑。
向远说着却眸光悠然,静静微笑:“可是作为旁观者我却能看出老师有多喜欢修齐这个徒弟。修齐是他所有的徒弟里,唯一的一个让他提起的时候,满面动容的微笑的。”
时年“嗯”了一声:“修齐很用功,后来到青城市局去也立了许多功,给我爸长脸了。”
向远抬眼望过来:“我很惊讶,我要为之辩护的竟然是修齐。我有一点难以置信,修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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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茶香、水汽,时年盯住向远。
有那么一刻,她紧张到不敢呼吸。
向远何其敏锐。
时年便岔开话题:“阿远,听说你也担任了乔治的律师。”
向远尴尬笑了下:“准确说,不是乔治的个人律师。他的个人律师是程向东。我是他关联利益方的律师。”
时年垂下头去,盯住杯子里依旧缠斗不休的茶叶:“那就是说,是佛德家族聘请的你。”
向远面上的笑容都凝固,黯然点头:“没错,是皇甫华章的授意。”
时年抬起头,静静凝望他的眼睛:“阿远,这么说来我们都是先生身边的人喽。”
向远闭了闭眼:“……时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跟他在一起!”
实则昨晚的电话里,时年已经听出他隐忍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