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人?”
“雍国朝廷的人。”
当铺的那个伙计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实际是掌柜。
那个掌柜在那个当铺多年,之前一直都忠心耿耿。
三年前,他的发妻和两个儿子都相继因天花病逝,他人也颓丧了起来,不久后就染上赌钱的恶习。仅仅半年,他不仅输光了家产,还欠了别人三千两银子。债主让他拿当铺和当铺的财物去抵,但是当铺并不是他的私产,他根本没银子可以还。他也不敢上报,被威胁逼迫了几次,当铺的事情就被人查了出来。
这期间,他还和一个寡妇好上了,两年前,那个寡妇有了身孕。他刚知道这个事情没多久,那个寡妇就失踪了。后来就有人找上了他,让他做内应。
他起初是不敢的,可是多次被逼还钱,差点没命,也为了那个孩子,他就只能答应了,重新选联络之地时,他在对方的指示下,特意选了那个小摊后面的废宅。这样一来,他也失了暴露的风险。
正因如此,当初那个山茶花坠子出来的时候,他没贸然去找杨卓。因为除了杨卓这人本身可疑,他也担心是自已的身份暴露了,这是针对他而设下的一个局。
他们具体是谁的人,他也不清楚,只听过找他的人自已说他们是朝廷的人。走马街那两伙势力,他之前并不知道,也不清楚他们分别是什么人,是不是和朝堂的人是一伙的。那个寡妇,他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孩子,他也没见到。
他之前并不认识齐山,是齐山第三次来找他时主动向他表明了身份,给了他神哀山里众人撤离的消息以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他用他的那些事威胁他,他不得不出来。
齐山这么做,也是感知到了自已已经有了暴露的可能。他无法出去,即使猜测到出尘让他负责与这些人联络可能是个陷阱,却也不得不铤而走险、赌上一把,赌水乔幽和出尘没有意识到当铺有问题或者是将目标转移到了那个伙计身上。
这个人,实际上去年无舟出事之前,他就被雍国官府的人盯住了,他能够撤回神哀山,并不是他的侥幸。
雍国官兵顺利进入神哀山,就是他提供的路线。
当铺掌柜的身份是那些人告诉他的,让他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利用。
至于,当初放走他的人到底是谁的人,他和掌柜一样,并不清楚。
他没有见过叶弦思,也没有见过杨卓,地形图最后怎么到了叶弦思的手里,期间过程,他都不知道。
右辞说完,请示水乔幽,“你可还要再审问一遍?”
右辞在这方面的能力,水乔幽还是相信的。再问,估计也问不出更多了。
“不必了。”
右辞听懂了她话外之意,告辞离开。
其它地方,他们也不清楚是否也出现了问题,就算出了问题,一时也不好查。右辞便直接将整条链都停掉了。临渊城那边,他遵循了水乔幽的指示,暂且也不联络,再看一段日子再说。
陶府的那个孩子,风寒好了之后,右辞将他带走了,交给了庄二嫂子照看。
右辞接走孩子后,观棋下山给夙沙月明补了一些制药需要的药材,发现他们在某个钱庄的户头上,多了一笔银子,数目正好是之前他们帮采药翁等山头过渡的支出。
夙沙月明看了详细,就知道是水乔幽让右辞还给他的,骤然好像懂得了观棋那种有钱花不出去的苦恼。
镖局在右辞的管理下,很快接到了两单生意。
日子蒸蒸日上的同时,甜瓜也看到了水乔幽养他们这么多人的辛苦,为了能替水乔幽分忧解劳,仍旧不忘督促其他人勤勉筛选有钱人。
各个山头下踩点的人,在他的时时督促和点拨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这项任务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只是,自从见过了夙沙月明,大家都觉得他们这附近,要找个有钱人还挺难的。
三月底,仙人指路下面的小镇上,仙人指路派下来的两个人正蹲在街边甄别有钱人。
最近邵州的外地人多,小镇上唯一的那家客栈生意很好,掌柜便将旁边那块空地也扩成了马厩。
两人蹲了半日,有钱人没有看到,看到了斜对面客栈旁边马厩里拴着的三匹马。
水乔幽的那匹马,最开始在仙人指路待了好些日子,仙人指路上的人,基本上都见过她那匹马。
因为她到来的起因,大家也都知道,她那匹马非常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