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若要成事,还得辛苦你们替我打掩护。”
“这自打成了县尊大人的妹妹,不但主意正,嘴巴也越发厉害了。”樱儿无奈。
“谁叫我有个厉害的靠山呢!”想到叶大人,辞辞微微偏头,掩住了蹿进眸里的暧昧与甜蜜。这件事万不能叫叶大人知道。这实在太出格了。她想。
主意既定,两天后的黄昏,她借口回花枝巷一趟,当晚在家胡乱歇了,天快亮时走入通向万柳园的密道,再从废弃的万柳园辗转到群芳馆后巷。
沈余当初掳走她的那条密道还没来得及填,未料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勾栏瓦舍娱人的买卖都在这一处,欢场里的热闹不拘是白天黑夜与春夏秋冬。天光才熹微,这秦楼楚馆的后门已然若市,熙来攘往,酒色财气,靡靡之音夹杂着浮浪轻薄的笑语。
这条街上行人多,残雪尽都踩成了水,夜里一冻,水结成了冰,滋生寒气。辞辞呼出口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沿着墙根走到第三棵树下。
樱儿早请她的未婚夫吴正丰帮着买通了一位当中做事的小厮,经他指点,辞辞一路畅通无阻地寻到了蔡老鸨面前。
蔡鸨母晨起梳了妆,通身脂粉气,正挨着巡视呢,冷不丁遇上这么一位拢少女头的姑娘,狠狠揉几下眼睛,赶过来撵人:“去去去!这哪是姑娘家能来的地方!”
“知县大人的义妹也来不得?”辞辞笑了一声,躲开了她的推搡。
“管你是……”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做花楼营生的最忌得罪公门,蔡婆飞快地权衡了利弊,暂熄火气,将人请到角落里一处安静的房间。
“不许走,茶水糕点也都不必备,就几句话的工夫。”辞辞笑眯眯地堵上她的退路。
蔡婆子暗地里咬牙切齿,几乎把手边的帕子拧碎,也只能带着笑面陪客人坐了:“姑娘此来有什么见教?”
“明知故问多没意思。”辞辞早在脑海里把可能遇见的情境都预演过了,此刻沉着道,“有人胆大妄为,把手伸到衙门里来了。”
“好姑娘,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没用。”辞辞碰了碰桌沿,质问,“我问你,那段家人是因罪被县衙赶出去的,你如何敢把他们家的债条收在手里?”
“威胁衙门里的人又是罪加一等。”
“放钱致人破家又是一重罪孽。”
“这……”蔡婆忌惮眼前人咄咄逼人的气场,眼皮跳了跳,在心里思量说辞。
那陈二狗家的容雪打小儿有模有样的,她看中了想收下,因着她娘的缘故她爹不好拿来卖,不了了之过。如今逮着机会布下这出妙局,不想有人出来坏事……那姐姐烟雪也是不错的,被逼到一定程度,陈家人顾念儿子,早晚得卖了这两个。
“这……”她捏着帕子,努力赔笑脸,“我原先也不知这回事能沾上县衙啊。现在但凡有点闲钱的,除了购房置地,就是赚这出借的息钱。巧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