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办?我不要挨打,不要被关起来,不要去佛堂思过。娘,您救救我,救救我!”
乔燕儿是真的怕了,吓得涕泪齐飞,满脸惊恐。
乔夫人心痛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不怕,不怕,万事有娘呢,娘会亲自去跟你姑父讲,这都是江令宛诬告,你姑父一向疼你,疼媛姐儿,他为了媛姐儿的前程,绝不会放任江令宛这样胡来的。他会压着江令宛去女学翻供认错,只要江令宛承认是诬告,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能洗清了。”
“对,对,对。”乔燕儿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姑父是江令宛的爹,只要姑父发话,江令宛不敢不听的。”
……
萧夫子监考完毕,把成绩单送过来,宋山长接过看了,严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看来,明年六大书院联考,我们京华女学要一血前耻了。”
“江令宛的确聪慧有天分,刚入学的时候没看出来,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进步竟然这么大。”萧夫子笑着说,“这也是我们女学教导得好的缘故。”
女学教导的好,还不是这些夫子们教导的好?
萧夫子这样拐着弯夸自己,把宋山长逗笑了,笑过之后她神色又恢复了肃然:“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乔燕儿蓄意毒杀同窗,被革出女学;江令媛涉嫌下毒,与乔燕儿一样被革,永不录用。”
宋山长想着刚才的审问情况,脸色越发的冷。
江令媛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她跟江令宛起争执是因为一时气愤,与下毒之事无关。
她嘴里喊着冤枉,眼底却很镇定,还不忘说,没有证据的事,便是宋山长也不能冤枉了她。
后来再审乔燕儿,乔燕儿十分慌乱,很快就哭着把经过说了。
乔燕儿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整个事件江令媛都不知情,江令媛是无辜的。
这样的事情,宋山长不知见过多少,她自然明白乔燕儿是受了江令媛的怂恿,被江令媛当枪使了。
这就难怪江令媛如此淡定了。
宋山长又岂会让她如愿,一句“涉嫌下。毒”便让江令媛变了脸色。
没错,没有证据,但是你涉嫌了。整日与乔燕儿形影不离,事发的时候,又是你陪着乔燕儿,若不是你开了门,乔燕儿又如何能进房间换枕头?
你既然说自己无辜,那便找出证据来证明你无辜。
没有证据?那你就是从犯!
宋山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江令媛,她并没有让人去喊江伯臣来,而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会宁侯府。
因为除了见江伯臣交代江令媛的罪名,也要去见四夫人何娉芳说明一下江令宛的情况。
她对萧夫子说:“既然你来了,那便与我一起去吧。江令宛养在四夫人名下,她与你是亲戚,平时也交好,有你在一旁,有些话也好说一些。”
女学里出现投毒害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是她这个山长监督不力的原因,幸好江令宛聪慧,识破了诡计,否则后果严重,覆水难收,那她这个山长便真的无颜面对四夫人了。
……
两人正准备出门,有人来禀说凌夫子来了。
凌夫子这个时候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宋山长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个凌夫子,真不知被江令媛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样偏袒于她!”
萧夫子笑了笑:“江令媛毕竟是凌夫子的关门弟子,弟子出事,做夫子的着急,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替凌夫子可惜,这样聪明的人,竟然看不清江令媛的真面目。凌夫子的清名,迟早要被她这个爱徒所连累。”
明面上是为凌夫子说情,话里话外却透漏着“江令媛不是好人”的意思。
宋山长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必上眼药,我身为山长,自会秉公处理,该如何就如何,绝不会因为旁人的求情而网开一面的。”
“幸好有山长这个定海神针,否则咱们女学早就乱套了。”萧夫子趁机拍了宋山长马屁。
宋山长就让人请凌夫子进来。
“山长。”凌夫子行了礼,冲萧夫子点了点头,然后问,“不知山长打算如何处置江令媛?”
她语气平常自若,好像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山长语气严肃冷峻,丝毫不给她留情面:“若你是来替江令媛求情的,那还是不必开口了。”
凌夫子面色一僵,声音就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山长您一向公正平允、铁面无私,不管是谁犯了错,都会依照书院的规范秉公处置,我又怎么敢破坏规矩,令您为难。”
凌夫子语气急切道:“只是江令媛是我的关门弟子,她会做错事,也是因为我这个夫子失了教导之责,我既然难辞其咎,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宋山长眼眸一闪,不敢置信:“你要替她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