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芳回到温泉室,发现江令宛不在,问丫鬟也说没见着,就来问萧湛:“五郎,你见着宛姐儿了吗?”
萧湛的头发穿着家常衣裳,头发还湿着,脸上还有水汽。
许是刚刚泡过温泉的缘故,他眼睛比平时亮,白玉的脸颊上染了桃色,让他整个人如云霞锦缎,昳丽无双。
何娉芳看着就叹,这样俊美的人,喜欢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他却对男女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外祖母临终前最惦记的就是五郎的婚事了,还逼他跟何清雅定下婚事,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这孩子不知去哪儿了,我一转脸就找不着她了。”
萧湛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她在我这里。”
他指了指内室,垂了眼眸。
何娉芳就笑:“原来是到你这里来了,欢哥儿找她呢。”
她一边说一边掀帘子朝里走:“宛姐儿,欢哥儿……”
进入内室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湛仿若未觉,手指轻轻摩挲茶盏。
室内,江令宛躺在萧湛的床上,闭着双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何娉芳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有些不好,去摸摸她额头,知道她是泡温泉昏迷了,又掀掀被子,见她衣裳穿得好好的,就稍稍放了心。
但是一想到这是萧湛的床,一想到萧湛院中没有一个妇人,只有小厮青壮男仆,她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揣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何娉芳出了内室,她先问:“宛姐儿她不要紧吧?”
当然是不要紧的。
如果真有什么不好,萧湛肯定叫大夫来了。
萧湛颔首:“她昏迷了,现在没事了。”
萧湛语气淡淡的,何娉芳还真拿不准是不是他把江令宛抱出来的。
“五郎,宛姐儿她是哪个仆妇抱过来的?”
萧湛摩挲茶盏的手停下,抬眸看她:“若是仆妇们抱宛姐儿出来,她此时应该在自己院中,而不是在我这里。”
“真的是你。”
跟何娉芳猜得一模一样。
“我这就让人把宛姐儿抱回去,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萧湛的性子她知道,用看了人家身子就让他负责这样理由根本栓不住他。与其闹得不好看,还不如当做没发生过。
自己不说,他肯定也不会说,宛姐儿也不知道,这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宛姐儿也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嫁人。
就让这事烂在肚子里吧。
“表姐不问怎知,我不愿意负责呢。”
何娉芳看着萧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表弟是没有笼头的马,娶妻生子那一套说教他根本不会听。
祖母临终前,他被迫答应与何清雅的婚事,后来因为皇长子的介入,婚事作罢。人人都知道萧湛被皇长子夺了妻,闹得满城风雨。
自那以后,他对自己的婚事就更不上心了,对女子更是避之不及。
听他的意思,他是要娶宛姐儿?
何娉芳脑海中突然涌出一个猜测:“五郎,你对宛姐儿……”
“对。”萧湛看着她点头,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我对宛姐儿就是你想的那样。”
何娉芳觉得自己太后知后觉了,当江令宛是孩子,便以为萧湛也当江令宛是孩子,从未朝那方面想过。
然而江令宛并不是孩子了,不说现在她已经及笄,就是两年前她刚刚跟萧湛认识的时候,也已经是个亭亭玉立、让很多少年爱慕的姑娘了。
这些年来,五郎身边从未有其他女孩子,只有一个宛姐儿,还是这么一个娇俏妩媚、明艳动人的女孩子。
五郎会动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