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得您辅导功课,我何愁不能在联考时取得好成绩?”
“五舅舅。”江令宛甜甜地笑,眼睛弯成小月牙,“您最是心地善良、替人着相,您一定不会不答应我的,对吧?”
小姑娘笑得美,声音甜,尾音拉得长长的,像有一只小手在他心上挠啊挠的,萧湛只觉浑身酥麻,别说她这个小小的要求,便是她要星星要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嗯。”萧湛微微颔首:“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平日事务繁忙……”
“我知道,我知道。”江令宛打蛇随棍上,忙道,“我不会打扰您,您只管忙您的事,给我一张书桌,我会自己看书的。您闲的时候辅导辅导我,就当放松了。好吗?”
她仰头望着萧湛,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
这个样子跟小动物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看着又可爱又软萌,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让你觉得不立刻答应她无异于犯下滔天大罪。
就是普通人,都不能不被她打动。
他这样的喜欢她,又如何能拒绝得了?
萧湛含笑点头:“既然你这么乖,我便勉为其难一回。”
次日清晨上学路上,江令宛跟顾金亭说:“以后放学顾表哥先回家,不用等我了,我要去五舅舅那里读一个时辰的书。”
“何必麻烦萧五爷?”顾金亭目光温柔,含着情意,“他事情多,人也忙,不如我来辅导你,也省得你每天还要特意跑一趟。”
江令宛就笑:“顾表哥是不是觉得我不让你辅导,反而舍近求远找别人,有些不能理解?”
何止不能理解,还有些吃醋。
去年联考,打分的先生说他写的字保守有余、刚劲不足,扣了他整整三分,拉低了他整体分数,让他因一分之差与头名失之交臂。
可他其他几科的成绩都是头名,辅导宛表妹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本来给宛表妹辅导的好好的,萧湛却突然冒了出来。
萧湛固然是长辈,可到底也是个相貌俊美、身份尊贵的成年男子,想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要日日同其他男子相处,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付诸于口。
“也不是不能理解,萧五爷文采斐然,卓尔不群,读书时连续三年都是头名,这个记录至今无人打破。你想在联考时取得好成绩,想要更优秀、更有才华的人辅导,也是理所应当的。”
哎呦呦,这话怎么那么酸、那么口是心非啊!
真没想到顾表哥竟然还是个醋坛子。
江令宛压下心底的笑意,故意反问:“这么说来,顾表哥也觉得五舅舅辅导我,是很好的了?”
“嗯。”顾金亭抿了抿唇,微微叹息,“萧五爷很有才华,由他辅导你,自然是很好的。”
“顾表哥真这么想?”
“嗯。”
江令宛“噗嗤”一声笑了:“顾表哥,你知不知道,你心口不一的时候会低垂了眼睛,微微抿着嘴?”
顾金亭愣住,脸上闪过红晕,狼狈地解释:“我不是不想让萧五爷辅导你,我是觉得你若想找人辅导,找我就行了。这样去找别人,的确有些舍近求远了。”
“我也想让你给我辅导功课,只是每天一个时辰,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对顾表哥来说,太珍贵了。”
江令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目光真诚:“我希望明年此刻,表哥已乡试成功,一举夺魁,后年春闱亦名列一甲。”
明年八月,秋闱乡试,便是顾表哥发迹的开始。
从乡试解元、春闱会元,到殿试探花、翰林修撰,最后位极人臣,做尚书,入内阁。
“表哥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科举上,不该为其他的事情分心。”
江令宛声音很轻,可顾金亭听着,却不亚于春雷炸响。
宛表妹不找他辅导功课,不是厌恶他,不是不喜欢他。
恰恰相反,宛表妹是为他好,希望他科举顺利,前程可期,所以宁愿找别人,也不想耽误他片刻的时间。
顾金亭胸口一热,浑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宛表妹,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明年秋闱我一定榜上有名,后年春闱杏榜,我也一定能高中。”
到那时,离你及笄也不远了,我一定上门提亲,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