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自顾自的忙着,从柜子里取下一只略显粗糙的玻璃瓶将魔药灌了进去,也没抬头看一眼这两个老头。
格林德沃衣摆上沾着凌乱的鸡毛和斑驳的鸡血,他愣愣的看着站在木屋梯子边上苍老的白须老人,有些手足无措。
浑浊的泪水难以抑制的从苍老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滑过布满沟壑的脸庞。
隔了半个世纪的光阴,他们终于再次以真实的面貌站在对方的面前。
煤油灯跳跃着暖光,在邓布利多的脸上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喑哑却温柔,他只是喊了一声:
“盖尔。”
格林德沃有些狼狈的用沾着泥土有些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江漓摆在木屋里的全身镜。
镜子里的自己一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立着,穿着的一身灰色粗布衣服上粘上了泥点子和鸡血还有乱七八糟的鸡毛,手上还拎着断了脖子的大公鸡。
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殴打了的屠户。
对比面前穿着得体的邓布利多,他看起来就十分狼狈。
他有些慌乱的无杖施法,先给自己的身上来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从木床床头柜上的发胶罐中挤了一手的发胶,迅速涂抹在乱糟糟的头发上。
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
“这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打败了邪恶黑巫师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先生吗?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邓布利多,用阴阳怪气来掩饰自己在昔日恋人面前的慌张和自卑。
“不,盖尔,我们前不久刚见过。”邓布利多举起了两只手,在虚空中做了一个环抱跳舞的动作,“我们刚在舞会上见过,你想来见我。”
心里的这点小秘密被邓布利多当面拆穿,格林德沃想表现的不在意一些,可是那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阻止了他的恣意。
“别自作多情了,邓布利多。”
他想起了在纽蒙迦德无数个日夜,无数封被猫头鹰带走收不到回音的信笺,心中仍有不甘和怨怼,他退后了一步。
邓布利多站在他的对面,脸上温和的笑容带着苦涩。
“是我想见你了。”
“盖尔。”
格林德沃带着锋芒的外壳碎裂,他的表情变得茫然无措,轻颤的嘴角怎么都控制不住那细微上扬的弧度。
房间里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他们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剩眼睛互相凝望着彼此,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斯内普手中玻璃瓶放回柜子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打断了这份安静,他看得出空气中的暗流涌动,但身为直男的他,自然是看不出他的救命恩人和他的老教授是一对劳燕分飞的恋人。
今天为了对付低血糖剥开的巧克力蛙的卡纸还放在熬制魔药的桌子上,透着幽幽蓝光的卡片上,是邓布利多的画像。
在画像的边上有几行漂亮的刻字。
“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