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战乱之地过来,看多了流离失所的悲剧,本就不爽琼宁城这些作威作福的官员。此刻还亲眼看着自己敬服的将军被为难,闰六当即不满地上前道:“军营虽简陋,也绝不会让将军受了委屈,犯不着你们操这份心。”
侍卫首领一向知道在野君的名声,他不敢跟卞有离杠,但是一个连番号都没有的小组织,他自觉还是杠得起,因此当即抬着下巴怼回去:“你算什么东西,我跟将军说话,这里哪有你的事儿?”
闰六大怒,当即撸了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卞有离一把按了回去。
然后闰六就见卞有离无比冷漠地对着侍卫首领,淡淡道:“这位大人,当着我的面,训斥我的人,怕是不妥。”
第十章
此话一出,不仅侍卫头领,就连闰六和跟上前来的众人也都愣住了。
头领讷讷道:“卞将军,属下不敢训斥您的人,只是这群刁民……”
“刁民?”卞有离冷淡地瞥他一眼,“你在说谁?”
“你才刁民呢,”闰六也不爽道,“我们是将军下属,王旨都下了,你如此说,莫非是想抗旨?”
抗旨这个罪名就大了,头领脸色一白,赶紧撇清自己:“是属下失言,卞将军既不打算回,属下这便入宫禀报,还请将军恕罪。”
说完忙不迭地上了马,带人扬鞭而去,就像怕后面有人追着治他一个抗旨不尊的大罪一般。
闰六一行人出身草野,又一直在军营活动,对宫中事情不大知晓。因此等那队侍卫走远,往饭厅走时,便有人好奇问道:“将军,王上为何叫你回宫?”
卞有离脚步一滞,没接这个问题,只轻声招呼他们快往饭厅去,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离谷数月,卞有离已经许久没能摸过兵器,更遑论与人切磋一番。这一下午同闰六酣畅地打了好几场,他心中原本很是痛快,仿佛回到了往昔,几乎要忘记后来那些事。
然而又被迫想起来。
卞有离坐到饭厅,眼中还残存着没能完全散去的烦躁。
闰六去别处把吃饭的人稍作安排,而后带了几个人走到卞有离桌前就坐。
这几个人里,有上午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卞有离看闰六带他们过来,猜是军中比较有能力的人,便打起精神跟他们招呼了几句。
闰六将几个人轮流给卞有离介绍一番,包括来历姓名擅长之类,都详尽地说了一遍。
卞有离听完后暗暗记下,回想了一遍后,觉得这些人着实有趣,总算勉强遮掩过去方才的不快。
他默念了几遍眼前数人的姓名,确定记住,便转头问闰六道:“闰大哥,我听着大家的名字都很有讲究,你这个可有典故?”
闰六爽朗一笑:“这个没甚典故,我没见过爹娘,从小是寺庙方丈养大的,闰年六月捡的我,就叫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