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笑道:“孤常跟太傅说,起居不必太过朴素,太傅总不听,这回总可以知道,孤说得没错了吧?”
林忠实拊掌大笑:“太傅总劝王上体谅民生,却不知还有个道理,叫做相得益彰。”
张瑞义回道:“林相国的意思,是说那令华殿修得铺张奢侈,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是王上的意思,”林相国仍然一脸笑容,“可不是我要修的。”
阮羲眼看着几个人说着话就硝烟四起,还一直拿令华殿说事,立即感到不妥。但那边一位是自己的老师,一位是当朝右相,总不能出言喝止。
他只得往一侧歪了歪身子,对卞有离抱歉道:“浮青,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就……”
幸好他跟卞有离隔的近,说起话来十分方便,也不怕被人听见,只是动作上有些不端正。
卞有离小声道:“没事,你把那边的梨花落给我拿一坛。”
那边几个人你来我往不动声色地争执着,而卞有离这边,索性和阮羲俩人置若罔闻地喝起了酒。
阮羲边喝着酒边小声抱怨:“我就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出席,也是奇了怪了,每次都能吵起来。”
“随他们去,”卞有离此时从张瑞义的话里大体揣摩出一点由头,竟然不觉得什么了,也就自在地跟阮羲说起话来,“反正碍不着我们。”
第二十六章
阮羲看了一眼那边的几个人,又暗暗地往卞有离身侧微移一下,无奈道:“我本来只想请你和江延,谁知道江延跟太傅说了,没办法,只能一并请来。”
于是一场私宴就成了这样。
“难怪设在水榭,”卞有离笑道,“不过请都请了,你又何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阮羲:“我本就不情愿啊,过几天还有国宴给你们践行,那时候自然会请太傅和林相国。要不,我改日再请你们一次?”
“算了,”卞有离失笑道,“这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弄,哪能天天想着赴宴?”
阮羲叹道:“也是,那你过几日再来宫里吧,我让人给你做了衣裳,还有朝服。”
“什么?”
阮羲:“出发那日你们要从朝堂走,你又没有上过朝,所以我最近才叫人准备你的朝服,顺便做了些别的。”
上朝这件事,对卞有离来说十分新奇。因此他很有兴趣地想要再问几句,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几个字,就听那边传来一声冷哼:“王上,卞将军,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阮羲闻言一滞,随即满脸无奈地从卞有离身边坐回去:“太傅,孤只是想嘱咐浮青几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