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该夸她一句自负,还是赞她一声愚蠢。
江延指着镜子前面打开的一个盒子道:“你看那个,是令华殿的物件吗?”
卞有离盯着那明显是女子化妆所用的妆奁盒子看了片刻,胭脂,香粉,珠链……
他转过头对江延匪夷所思道:“你觉得我会有那些东西?”
“咳咳,”江延不自在地轻咳几声,解释道,“我怕你万一私下别有癖好,也未可知……那个,既然不是你的,王上又还好好的,看来这位小姐还得回访。”
卞有离哭笑不得,刚要回话,就听殿外一声微响。
门被推开一半。
殿内唯二清醒的人马上朝那边投去注视的目光。
门外环珮叮当了几声,接着闪进半张女子的脸,的确长得不错,清丽柔媚,眉眼却高挑着暗含傲气,门下面还有一片雪白裙角。
她没想到殿中来了旁人,刚走进半步,立即知道事情败露,一点都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了。
江延立即要去追,却被卞有离拉住:“别去,你追究了她,太傅不得与你恼火吗?”
“那也不能这么算了,”江延被他阻止,极其惊异道,“义父恼火又如何?”
“何必呢,都是为王上好。你想,若我真是受人所制,引王上祸乱国祚,太傅此举,也不能说不对。
且你追上那位姑娘,又难以定罪。王上喝的酒是太傅所呈,你要去给太傅定罪吗?不定太傅的罪,更没理由处罚这个姑娘了。”
卞有离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一通,然后住嘴示意江延好好想想,仍然回头看着阮羲。
江延一下哑然。
是的,追上去也没有用。
王上在席间统共没沾几口吃食酒水,只有太傅送上的东西,他一点防范也不会有,如今躺在这里,自然有太傅大部分功劳。
认真追查起来,太傅脱不了干系。
所以不能查。
殿中一时陷入沉默。
卞有离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阮羲,江延则无言以对地站着。
这份安静持续了片刻,门再次发出一声响,这回倒是开得很痛快。
洛风一气赶至床前,按上阮羲的手腕,然后才与旁边的人说话:“如何,可发现是什么人了?”
“一个姑娘,已经跑了。”卞有离简短道。
“姑娘?”洛风愕然,“那你们怎么不追?”
江延心知卞有离是不想跟洛风提及张瑞义,虽心领他的好意,但也不想隐瞒,因此自己补充道:“还有义父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