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响想到要问的问题,小心翼翼带着打量地看了一眼顾风商,手掌在他自己的膝盖上蹭了蹭:&ldo;您那时候没认出我,今天也没有认出我,我就是想问……想问……&rdo;林响犹豫了一下,咬牙给自己壮胆问出问题:&ldo;我就是想问问您,您是真的不记得我还是因为脸盲?&rdo;
顾风商顿时脸黑八个度,手刷的抬了起来。
林响抖了一下,但是不退反进,下意识抱住顾风商两条腿,不老实的爪子还紧紧抓住片刻前才揪过的那片裤角,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等着顾风商的巴掌落到头顶上。
&ldo;放开。&rdo;顾风商深呼吸好几次,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最讨厌不经同意被人碰触,尤其是林响因为跪在地上沾了脏,他的裤子也被林响这一抱染上不少黑渍。
林响也没有继续纠结那个问题的答案,撒开手,昂着脑袋可怜兮兮瞅着顾风商,活像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黑黢黢的眼珠子,湿漉漉的,换成一个母爱泛滥的女人肯定是要尖叫着上去撸毛,然而他面前的不是女人,更没有泛滥的母爱。
顾风商只觉得自己毕业以后脾气都变好了,竟然能容忍这个人跟踪自己好几天,还容忍他抓着自己好几次,现在也只是抬腿将自己从林响的双臂环抱中拯救出来,快步离开。
走出那条小暗巷,顾风商这才低头,就看见裤角上两个黑不溜丢的爪印。
被遗留在巷子里的林响抓着手机屁股在地上挪了挪,靠着墙壁坐到地面上,也不在乎自己一身新西装被地面弄脏,甚至直接把脏兮兮的双手又在西装上蹭了一圈,手指头差不多干净了,才点开手机偷着打开一个文档。
看见完好的文档,林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备份没被发现,接着心满意足地拨通助理的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到家后,林响把自己扔到了两米宽大床上,来回滚了一圈被子裹在了身上,想到今天被顾风商发现惹得对方不悦就恨不得把自己闷在枕头里闷死算了,没准闷死了还能重生回去避开不惹顾风商生气。
然而自责并没有持续多久,林响就从被窝里透出一双眨巴的眼睛,又探出握着手机的半个爪子。
手机上定格在一张今天偷到拍的顾风商照片,刚刚做完体型训练的顾风商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一个空水瓶。
林响还记得一瓶水有一半进了顾风商肚子,另一半则是直接泼在身上,水滴贴着肌肤滑落混着汗水最终滴在瓷地板上。
林响现在依旧能清晰回忆每一滴液体的流动。
水珠划过顾风商的身体,落地,伴随着林响的一声闷哼。
林响迷蒙着双眼,近乎膜拜地亲吻在照片上顾风商的脚面上,然后皱着眉嫌弃地把渐渐弥漫开异味的被子踢开,自己光溜溜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甩了甩兴奋过头的小林响,蹬蹬蹬跑进了卫生间。
&ldo;安姐。&rdo;一边洗刷刷一边夹着电话高声冲着对面的喊:&ldo;我记得你之前把我对面那一户买下来了。&rdo;
&ldo;是的,林总,您是有什么安排了吗?&rdo;
&ldo;联系陆威,让顾风商搬到我对面的房子。&rdo;
从某个方面来说,林响是个还算传统的人,比方说他一直坚信并打算实践一下古人说的一句至理名言:近水楼台先得月。
&ldo;好的,林总,要派人把屋子收拾好吗?&rdo;
&ldo;行……算了,不用了,你找陆威吧,其他事我自己安排。&rdo;
&ldo;好的,林总。&rdo;
而此时的陆威正打着呵欠躺在床上,心里盘算了一遍今天做的事,思考了一下明天的安排,还有疑似要被老板潜规则的顾风商,顿时觉得不止心累还头疼。
在娱乐圈里有些艺人和经纪人熟谙这一套规则,可陆威不一样。
如果艺人自己去做这些事陆威最多提醒几句保密措施,不会过度干涉,但是他自己是从不给艺人联系这方面的事情的,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他当年险些在这一行干不下去,多亏了星辰娱乐的老董事长看中他提携上来,才有了现在的陆经纪人。
而现在要潜规则他手下艺人的总经理林响正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董事长的儿子,发生这样的事,他既不能阻止总经理,又觉得对不起老董事长。
真是愁得头发也薅下一大把,陆威欲哭无泪。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陆威手一抖,薅下来的头发四散落在被子上,陆威接通电话的同时苦大仇深地把头发一根根拾起来。
&ldo;陆威,安排你手下叫顾风商的艺人的住宿了吗?&rdo;
&ldo;安姐?&rdo;一听到顾风商,陆威立刻看了一眼联系人,果然是总经理的助理安姐:&ldo;顾风商家就在市,目前也没有必要安排住宿。&rdo;
&ldo;提前安排吧,回头我把住宅地址发给你,你找个日子让人搬进去。&rdo;安姐一本正经地说完,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ldo;尽快。&rdo;
&ldo;可是安姐……&rdo;
&ldo;没有可是。&rdo;安姐丢下四个字直接挂断,陆威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头发再次散落,整个人颓废地缩进被窝里。
陆威跟被窝过不去的时候,安姐也给自己大半夜突发奇想的上司回电。
而这时的林响正抱着抹布跟空房子奋战,得到安姐的电话以后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电,蹲在地上又开始和一块扫不下来的痕迹较劲,甚至吹起了口哨,可以说是相当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