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非常想翻一个白眼。
但我忍住了。
我的风度,我的涵养,我的素质,都不允许我做这种事。
我微笑着点了一杯酒。
我对伏燕栩说:“怎么,你出不了戏?”
伏燕栩摇头否认,他说自己绝不会入戏。
所谓的出不了戏,都是胡扯。
他怎么可能出不了戏。
如此重复了十次之后,他望着我说:“方大人,你说是吧?”
……他可能真的入戏太深。
伏燕栩又道:“我真没入戏,我就是……你看剧本时,不觉得悲哀吗。”
我问是哪一种悲哀?
伏燕栩叹息着回答:“不曾了解,却执着靠近,彼此吸引,又未能真切相识。就好似隔着一团迷雾相恋,走至最后,生死之隔,竟是彼此最坦诚,也最完满的结局。”
我道:“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如此有哲理,实在是不容易。”
伏燕栩便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其实不必将故事想得如此悲观。
生死之间醒悟的感情,比喜欢更深,比爱更沉,结局如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走到最后时,他们彼此都深刻了解,自己最想得到什么,最不能忘却什么。
好比方大人这一生。
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想活成怎般模样,做善事还是恶事。
可现在我们都能明白,他舍不得方士。
伏燕栩就定定看了我一会儿。
他骂我:“所以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加戏?你摘个屁的面具。”
我大呼冤枉。
我摘面具是兴之所至,想着方大人若是真的翻阅了这些书信,唯一的感受便是舍不得放不下。
所以我顺理成章给自己加了个戏,把面具给摘了。
这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