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另一人答道。
这是麒麟军的吴间,相来沉默寡言,存在感极弱,直到昨晚。
是岁在出门自首之前应当是安抚过行天下的成员,也跟麒麟军的三人商量过。
是岁被囚,原因却是同行的年年刺杀国王。但松青回来时,大家对年年的作为并没有什么怨言,倒是异口同声地讨伐起了这个国家愚蠢的百姓和文化。
麒麟军那位擅长布阵对敌的木石早已出城,与驻扎在城外的士兵汇合,以防万一。
这位平平无奇的吴间则是平静地对松青讲了两句话,惊出他一身冷汗后,面无表情地下线休息去了。
第一句话我知道你在宫里做了什么。
第二句话收尾工作我帮你做好了。
郑奇这才表情复杂地告诉他,吴间在是岁走后就派了斥候和隐卫跟随他入宫,现在依然藏在王宫里的某个角落探听消息。
麒麟军玩家的军令很像是一种效果附加技能,木石的军令直接把松青的卫队变成了训练有素、正面杀敌的精兵,吴间的军令则是能把松青的卫队变成素质全面、行踪诡秘的侦察兵。
玩家等级影响的是技能覆盖人数和单兵素质,号令自家麒麟军和强征别军的效果自然也有不同,只不过他们带进城的士兵只有松青的二十个护卫,在吴间看来,“勉强可用而已”。
得知自己的保镖又被人调走,松青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游戏的恶意。给自己调拨的卫队哪里是来保护自己的,明明是来给人家当预备队的。
安全感骤降,松青也没有再独断独行,心平气和地找郑奇商量后续事宜,连夜给哈瓦里哲城增添了几道风景。
“莫非王宫里有什么变化?”松青请吴间坐下,亲手给他端来一杯茶。
“大臣们已经决定去请示先知,开始神选新王。”
“先知?城里还有这号人物?”松青一愣。
“嗯。”吴间点头,没再说什么。
大臣们还没派人去找先知,他也不知道这位在哪里、做什么、长得什么样。
松青的心情又不好了。怎么事情总会出现一些他意料之外的变数。神选新王,胡神肯定不会自己来选,那这个神选的过程和结果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可现在多了一个叫做先知的权威,松青能钻空子的地方绝对不会多。
“找到先知以后,你打算把人弄死吗?”郑奇开口,半是讥诮。
“不行,暂时没有合适的借口。”松青摇头,语气平和。
“先看这位先知如何解释国王暴毙的原因。”吴间平静地道。
郑奇看了他一眼。这话外之音是说,如果先知给出的解释与他们预期不符,就能开杀了?
“郑将军。”郑奇扭头看向松青。
“麻烦你与年年联系一下,问问她现在如何了,后来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你是想问昨晚的钟声与她有没有关系。”郑奇毫不客气地挑明了松青的真实意图。
“嗯。”松青坦然点头。
“有关,那是她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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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和祁有枫两人进入神庙后才发现这里有多奇怪。
从门外看,这口金钟被半圆形的拱门正正地框在中间,看起来是不小,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年年一走近,又垫脚又仰头,竟然连顶都看不到。
当他们走进门,踏上仿佛无边无际的走廊之时,就知道这座庙恐怕真的有点神奇了。
毕竟从外表看,这座神庙绝对不会有一条长逾千米的走廊。
也不应该有一口高达百米的大钟。
走廊开阔,烛光摇曳,两侧镶有镜面,镜面无限反射,仿佛一处无尽循环的折叠空间,光线与黑暗一起被永久截留,延伸到目力不可及的无穷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