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鸣唱之声?”医者口中喃喃,似有沉思,半响之后这才道,“应是在水中撞到了礁石,以致于脑中淤血沉积,这种状况虽不常见,但也有可能。”
“小道受教了!既是如此,便叨扰大夫了。”
易灼华沉吟,思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知晓病理,也是知道此症急不来,向大夫致谢之后,便领了阿瞳和叶蓁蓁往外而去。
出得医馆之后,阿瞳却是撇了撇嘴,然后转头望向易灼华,“道师,我们还去其他医馆看看吗?”
“不必了!”易灼华看着叶蓁蓁怯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缓声拒绝了阿瞳的提议,“阿瞳,你将她带回船上,我要去见一个故人,替师父送些东西。”
“好!姑娘,我们走吧!”阿瞳自是乖顺应下,伸手拉住叶蓁蓁,便试图带她出城。
只是……
他用了力,竟然没有拉扯动叶蓁蓁,诧异回头,却见叶蓁蓁一手任由他拉着,另一手,却死死拽着易灼华道袍的袖摆。
“姑娘,小道是私事,不便带上姑娘。”易灼华温声向叶蓁蓁解释,希望她松开手。
“我要跟着你。”叶蓁蓁抬头,望着叶蓁蓁,目光执拗。
易灼华望着叶蓁蓁,沉吟了片刻,妥协了下来,“那便一起去吧!阿瞳,你也跟着来。”
三人一行,由着路人指引,寻到柳府,由易灼华奉上拜帖,再指引入府,易灼华单独去见主家,阿瞳和叶蓁蓁则被引向别处暂时歇脚。
就在阿瞳灌了五六杯茶水,前去小解之际,一摇着扇儿的俊俏公子,却是远远的瞧见叶蓁蓁所在,顿是眼前一亮,扇子一拢,快步走到了叶蓁蓁跟前。
“姑娘,得见你无恙,我这心,也是安了。”他朝着叶蓁蓁洒然一笑,然后谦逊有礼的朝叶蓁蓁开口问礼,一副极其关心模样,此人正是韶天佑,只不知,为何会这般巧,竟然也在这柳府之上。
“你…你是谁,别,别过来。”叶蓁蓁却是乍然一惊,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声带颤音,惶然无措道。
韶天佑一愣,随即恍然失笑,手中折扇一甩,风度翩然,“瞧我这记性,姑娘,昨日你被救起,我也在侧,只是你一直昏迷,这才不知。对了,昨日你饮的汤药,还是从我那捡的。”
此邀功之意,昭然若现,叶蓁蓁如何听不明白,她脸上惊怯之意顿失,化为满面感激之色,她朝韶天佑微微一行礼,道谢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定然铭记在心,以图后报。”
“后报?那需得等到什么时候。”韶天佑目光意味深长的将叶蓁蓁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透,翩然一笑,手中折扇瞬间收拢,然后抬手,扇尖儿直挑在了叶蓁蓁的下巴处。
“这古语有云,救命之恩,若有财,便以利报之,若无财,以身许之,不知姑娘想选哪一样?”
“我如今身无分文,这该如何是好?”叶蓁蓁一怔,楚楚可怜之态,望着韶天佑,声娇入髓,此貌此景,只让韶天佑甚觉心痒难耐。
“如此一来,姑娘也只能一身许之了,不过姑娘还请放心,我韶家乃是名门望族,你若随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了你。”韶天佑咽了下口水,声带喜色,向叶蓁蓁许下承诺。
叶蓁蓁面上顿显纠结之色,稍刻间,表情舒展,似已相通,“得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这才活命,救命之恩,当是以涌泉想报,小女子身无分文,这蒲柳之姿,能得公子看中,乃是万幸,公子若是喜欢,只管享用便是。”
说罢后,叶蓁蓁抬手落到腰间,势要去解衣带,这模样,似竟打算在此庭帐之处,做那交颈相缠之事。
“姑娘,你这是作甚?”韶天佑恍然惊觉,忙是止了叶蓁蓁的动作,四顾环顾,见远处无人察觉此处异态,这才缓了口气。
“宽衣解带,对君以身相许,这是公子所求,不对吗?”叶蓁蓁面带不解,望向韶天佑,似真无所查此有何不妥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行那交颈相拥之事,自是不对,就算他在垂涎于叶蓁蓁美色,也不可能罔顾人伦至此。
不过,这空有倾城绝色,竟是个傻的!倒是可惜了。
韶天佑叹了口气,望着叶蓁蓁的视线中,又多了一丝嘲悯,他细细嘱咐道,“今夜子时,我自会来寻你,救命之恩,介时再报,即可。”
待见叶蓁蓁点头之后,韶天佑这才放心,转身而去,只走了几步,回头见叶蓁蓁茫然不知所谓的表情,顿是心一突,又是转身过来。
“对了,你我今日再次相见之事,务必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懂了吗?”
叶蓁蓁又是点头,如此,韶天佑这才折身而去。
不多会,阿瞳便返,只叶蓁蓁端坐原处,神不知所属的状态,自然未曾引起阿瞳多想。
而三人在柳府用膳之际,也未见韶天佑身影,倒也未引起易灼华的警觉,三人在柳府用过午膳之后,又稍作歇息,待午时过后,这才告辞,上了泊在船外的客船,只是返回之际,多带上了一人,柳家的小公子,柳棱。
因为有人在卞城了船,客船自然就空出了几间客舱,如此,易灼华自然替叶蓁蓁另行定了客舱,以作歇息。
而入夜之后,星光耀天,船上万籁俱寂,唯一客船在水中缓缓逆行而上,直上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