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里走出来,转了三个回廊,两人回到齐海为他们安排暂住的院落,南宫宸见月牙似乎打不起精神来,跟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连差点撞着门框都未曾意识到。
“玥儿。”南宫宸赶紧拉住险些撞上额头的月牙,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她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经常魂不守舍。
“啊?”月牙反应过来,对上南宫宸那双微怒的双眼,连忙笑道:“我适才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差点破相了……”语气轻松,态度故作讨好。
南宫宸见状,一时也不忍斥责她,话锋一转,问道:“齐氏夫妇的话,或许有些偏激,但是作为父母,总归是想要孩子好的。”
南宫宸不提还好,一提月牙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低低地问道:“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些死的东西非要束缚着活着的人,将来我要有孩子了,只要是他喜欢的人,我一定全力支持。”
“玥儿想生孩子了?不如回汴州我们便成亲吧。”南宫宸温润的嗓音自月牙耳畔响起。
月牙哪里会想到自己说得话被南宫宸曲解,耳根发热,连忙假装生气嗔怪道:“谁要跟你成亲了。”
南宫宸淡淡一笑,揽上月牙的削肩,柔声道:“玥儿,有生之年,我定不会负你,成亲是早晚的事,只是现在大业未成,待到仇人命损之日,便是我迎娶你之时。”
明明极具温柔情怀的告白,月牙听闻,身形晃动,手顿时无力,脸色苍白,“待到仇人命损之日,便是我迎娶你之时”他可曾知道,她也是他的仇人之一,还是他最大仇人的亲生女儿。
“宸哥哥……”月牙不想再看南宫宸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眼,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双手绕过他的腰,紧紧地抱住他,似浮生中的一块旋木,紧紧地抓着不愿意再放手。
南宫宸以为月牙是感动所至,手抚上月牙那如漆如墨的发丝,柔声道:“南宫府早就不存在了,哪有什么门当户对,也无父母之命,我也不再是贵族少爷,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寻常男子,玥儿可曾嫌弃这样的我?”
月牙听闻,连忙伸出手心捂住南宫宸的唇,眼眶里闪着泪光,心中汹涌澎湃,“宸哥哥,我怎么会嫌弃
你?从我年少之初,见着你的第一眼起,便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跟并肩看这世间人来人往,细数我们之间的年华,那此生便是足以。”
高梁画栋之下,两个相拥的身影,眼中只有彼此,忘情忘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城墙一角,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灰色衣衫的男子,男子的神情看不明了,但那双握着剑的手,骨节凸显,可见内心之愤怒。
三日后。
齐海再一次问道:“义弟,难道就不能多停留几日吗?这么快就要启程回去了,我都还未尽到地主之谊。”神色间是不舍,是惋惜。
这大半月以来,他和南宫宸相互倾谈,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南宫宸的才华,精锐,见识超乎常人,说出话的字字珠玑,让他不得不佩服,这半生,他鲜有佩服之人,唯独这南宫宸聪明才智让他折服,寥寥数语便能分析出蓟州城现在发展所遇到的瓶颈之处,还细心地替他想出了解决办法。
没想到南宫宸就要这么快离去,齐海心存不舍。
“大哥,此番前来多有打搅已属不安,大哥招待备至,顾及周全,还肯屈膝与我结拜,实属在下的大幸,我原想多待几日,只可惜,行程颇赶,不得已才来此告别。”南宫宸略带歉意地说道。
“义弟,大哥知道你是办大事的人,此番要走,大哥也不拦你,这边的事情我会鼎力办好,每月账目必定及时送与你的府上,愿义弟他日得空闲之日,须南下和大哥叙旧情。”齐海由衷地说道。
南宫宸双手作揖,对齐海说道:“这边的事情,还请大哥多费些心血,汴、蓟两州路途遥远,有大哥在此替小弟照看事务,小弟也可放心离去,今日一别,不知何月才能再见。”南宫宸神色间也流露出不舍之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森术坐在马车驾驶位上,手执马鞭,时不时地马匹,两匹马匹高抬马蹄,飞速地向前跑动,带着马车向前前进。
赶了半日车程,出了蓟州境内,到达锦州境内,森术把马车停在一条河边,车厢里的三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