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帝的脸阴沉地吓人,眼里布满阴霾与怒气,大手握拳,冷声质问着地上跪着,吓得战战兢兢的御医,“你刚才说什么?!”
御医脸垂着几乎要贴近地面,额头上冒着汗水,颤抖地如同筛糠,“回……回皇上,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怀孕了……”
跪在地上的御医此刻心里是巨大的忐忑和不安,按理说后宫嫔妃喜怀龙子皇上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当他刚才把婕贵妃怀孕的喜闻报告给皇上时,皇上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踹飞在地,浑身散发着冷气。
“如果……如果拿掉会怎么样?”
御医顿时明白了皇上为何大怒,现在轩辕一族是皇上最痛恨的对象,对于曾经独获君宠的婕贵妃当然也一样,这龙子怀得不是时候。
宫中盛传皇上已经冷落婕贵妃多日,但是身为御医的他,更觉得皇上似乎比以前更加疼爱这位“失宠”的贵妃,只要这婕贵妃身体有个不适,哪次不是劳师动众的让一帮御医前来看诊。
不可君意不可猜测,这个保命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回皇上,两年前娘娘小产身体已经大为损伤,如果这次……或许娘娘一生再难受孕。”跪着的御医担惊受怕地说道,生怕皇上将一身怒去发泄在他身上,让他性命不保。
“滚出去!”淮帝龙袍一挥,御医如同得到特赦,收拾好医药箱连忙奔出凤凰殿。
偌大的凤凰殿前殿只有淮帝一人,身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脚下有些虚浮,直到内殿传出一声声轻柔的喊声,“皇上,皇上,你在哪?”
淮帝深吸一口气,拂开珠帘走进内殿,也就是轩辕婕的寝宫,亦是昔年他们夜夜痴缠,夜夜笙歌之地。
“皇上,御医说什么?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语音末的呢哝口音让淮帝心神一晃,她的眼神里清澈透明,如潺潺的流水,曾几何时,他也沉迷于这双眼眸中,背负昏君之恶名。
这些时日,每次和她在一起,他的心便软一分,但不是为轩辕奕那贼人,而是为她,单单为她,如果有朝一日拔出轩辕奕这颗毒瘤,那她应该是
要被打入冷宫的吧。
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朝堂一切舆论。
可是,他如何舍得,昔年身为太子时,他只想用尽一切计谋登上这个万丈瞩目的皇位,对于情爱之事都是置若罔闻,女人和江山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直到坐上这天下独尊的金銮宝座上,他才发现自己能拥有的微不足道,能左右的更是奇少。位高风寒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但她是他今生今世尤为动心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她的容貌亦或许其他的原因,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大局已定,他不能错一步输掉整盘棋。
轩辕一族,是要走到尽头了。
淮帝走到床榻前,拿起洁白如雪的披风大貂盖在轩辕婕的削肩上,动作轻柔地给她系上衣带,“天气寒冷,婕儿切不可到处跑。”言罢,淮帝将轩辕婕揽进怀中。
脸上的神情夹杂着不甘,无奈,心痛。
待轩辕婕睡熟之后,淮帝面无表情地才对殿外的等候的丛喜吩咐道:“摆驾回朝凤宫。”
丛喜尖着嗓子答一声,“是皇上。”
朝凤宫是皇后李子瑶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