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她都是浑浑噩噩了,连哭都不能倾泻出她内心的悲伤,她只是神情麻木地看着众人忙碌,很多人,人影重叠,看得她眼花缭乱。
出葬的时候她站在最前面,她所谓的兄弟姐妹们都远远离她,年纪看着都很小。大概是因为不熟悉的缘故,没人敢靠近她。葬礼的一切事务都是颂赞成卜在安排,因为从未在达西生活过,对于特有的风俗她什么都不懂,只有跟在他身后,看着众人忙碌。
“公主。”颂赞成卜轻唤月牙一声。
“颂赞大人有事请说。”她语气恭敬,因为她知道这位颂赞成卜在达西的威严不亚于当初轩辕奕在大夙的威严。王上过世,朝中事务繁多,只怕今后还得依靠这位颂赞大人。
“那位是达西皇陵的守护人,慕容家的传人,慕容雅礼。”
月牙抬眸一看,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年轻冷艳女子就站在皇陵的石门前,对她躬身。
“我娘亲的骨灰也安葬进去了吗?”
“烟公主的骨灰也一并安葬。”
闻言,月牙轻轻地点了点头,在石门缓缓落下的那一刻,她的眼角还是流出了泪水。如果可以,她死后也想葬在这里,一个人在外孤苦漂泊,太寂寞了。
“你是烟儿的女儿吗?”一个中年男人走近月牙柔声问道。
月牙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见颂赞成卜躬身说道:“里然国舅。”
原来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她这几日来名字听得最多的男人,他们说自
从王上病重,朝中一切事务都是这位里然国舅在打理。
“你好。”月牙学着达西的礼节对里然行了礼。
里然微笑着看月牙,“王上很想念你,我也很想念你。”
月牙最终还是拒绝了里然的册封仪式,一是她本不喜宣扬,二是她心知自己身份尴尬,是王上嫡传亲系,若是被真正册封成了公主,便是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候置里然于何处?
她只是寻常女子一个,哪里懂得治国之道,只愿偏安一脚,得过且过罢了。而里然也十分尊敬她的决定,为她购置了府邸,分派了侍女,俨然公主的规模对待。
这天,月牙没想到司寇棋这么快就要走了,来到这里她一直忙着被安排见人,也忙着去见别人,一直抽不出时间陪他,她本想有肖婆婆暂时陪他,她可以等到一切事情完结之后再于他谈心,然而她的事情还未完结,他却要走了。
“怎么?舍不得我了?”司寇棋戏谑道,可是眼底的那抹离别的悲伤又怎么能瞒得过她。
“谢谢你陪我来。”半响,她才从口中说出一句。
司寇棋抬起手,轻轻地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我为你做的岂止这一件?一句谢谢怎么够?”
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月牙脸上温度慢慢升高,但她还是郑重地说道:“司寇公子,我和我娘欠你们司寇家的,一句谢谢自然是不足以偿还,有生之年,只要是司寇公子你要求的,我一定为你办到,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
“费了那么大劲才救了你,我要你性命做什么?”
“这……”月牙不知如何接语。只是低着头看着两人的鞋子。
司寇棋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月儿,我的心你应该懂罢。”这些年来,她为南宫宸执迷,他对她又何尝不是。
“司寇公子,我……”她懂他的心,却不敢承他的情,她何德何能得他倾情相许。
“月儿,如果你此生都要定居于此,我要怎么办?”他自然不能弃司寇府于不顾来此守候她,但只要一想到今日一别,再无相见知日,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出来一个月,是时候要回去了,父亲尸骨未寒,他必须回去主持司寇府大小事务,送她来她的故乡主要是不想她再受南宫宸的折磨,每日为情所伤。
“司寇公子,我不值得你如此。”月牙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眼泪滴落到泥尘里。
“别哭了。”司寇棋紧紧抱住月牙,而她也不再抗拒,任由他的力道加重。
司寇棋是好人,但她不是良配,且不说她的身体已经给了比人,就单是她的心,也再难容纳其他人。
无论是爱和恨,都给了南宫宸。再也没有半点地方留给别人。她也厌倦了那种爱恨交织的生活,可是真的没办法忘记,那是她生命中唯一深爱的男人。
司寇棋走后,月牙更觉日子百无聊赖,肖婆婆在这里也有亲人,她特许她可以回去跟亲人相聚。
转来转去,她终究还是一个人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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