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握着肖婆婆的手欲言又止,她想安慰肖婆婆说她没事,却话到嘴边难以开口,她比任何都更加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当时她没得选,只要多迟疑半分,南宫宸的命便多一分危险,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平衡。
动用自己内功救他全是在一念之间,下意识的就去做了,当南宫宸清醒的那一刻,她的心是出奇的宁和,她自己知道没有做错,如果在来一次,她依旧会做那样的选择,那么遁入轮回。
“月儿,你怎么这么傻啊……”肖婆婆老泪纵横,这世间到底情是何物,让人失掉灵魂与理智,烟儿是这样,月儿亦是这般。
月牙眼眸通红,却没有落下半滴泪,“婆婆,是月儿不好,一直让您伤心难过。”
听到月牙说这样的话,肖婆婆再难开口责难月牙,她心痛悲伤,月牙何尝不是,只是她的月牙才十八岁啊,这样灿若如花的年纪,却在接下来的时日中饱受病痛的折磨,这让她如何承受?让身边的人如何承受?
“婆婆,月儿许久没吃你做的银耳莲子羹了,嘴有些馋了。”月牙借故扯开话题,不忍再牵动肖婆婆的愁绪,是她不孝,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肖婆婆伤心难过,如果世间能做到两全,那她便不会叫月牙了吧。那句但愿人长久又是一种怎样的奢望。
人来世上一遭,尘缘如水,但是却在尘世中动了情丝,丝丝缕缕牵扯不断,相思之人一句情话,一副笔画,一束情花,都能牵扯彼此的灵魂,这大抵就是世间所谓的爱情吧。
她正在经历,正在享受。
肖婆婆拭掉眼角泪水,伸手抚摸上月牙苍白的面容,哽咽道:“你先好好休息,婆婆这就去为你做好吃的。”
看着肖婆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月牙的心沉了沉,关于她的身体状况,肖婆婆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可是毕竟还没有到命悬一刻的时候,一切都还要转机不是吗,服用了莫清道长开付的药方之后,她已经感觉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能下床用膳,能踏出数步,能有力气与南宫宸说笑……既然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糕,那她就不能沮丧,不能低沉,否者让肖婆婆和南宫宸见着她无神无力
之态,岂不比她更加难过。
书房里。
南宫宸看着归来的白琏与东夜,沉着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白琏额首,“一切谨遵公子的吩咐,公子没有猜错,那徐紫玉果然竭尽全力与我们方便。”
“徐紫萱呢?”南宫宸面无表情地问道。
白琏道:“据说那日姑娘上城主府要人伤了她之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徐紫玉请了如数名医诊治,皆言心病。”
南宫宸沉吟半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以后你们四人跟随着我,不必再像以前一样隐藏身份,南府西苑可供你们四人居住,东厢是月牙姑娘和肖婆婆的住处,不可轻易去打搅她们,如若有事我会将你们叫集在此共商要事。”
南宫宸简单交代完,看看窗外的天空,想到此时她午睡也该醒了,嘱咐白琏东夜几句便出了书房左拐直往东厢走去。
自肖婆婆知道月牙的身体状况后,他们从药王谷搬回了南府,就连莫清道长的药庐也一同般了过来,方便照顾月牙病情。
南宫宸走到月牙房内时见她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连忙大步向前扶住她,轻声呵斥道:“怎么不等人来扶就下床了?”
月牙见是南宫宸,浅浅笑道:“我哪有那么柔弱,下床罢了,又不是什么伤及性命之事。”
南宫宸也不想和月牙争论,屈身为她穿鞋,大手抚过细小莲足,惹得床上的人往后一缩,“我怕痒。”月牙讷讷说道,脸颊却泛起红晕,适才那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赤足让她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