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象直跺脚道:我只让你拿着呀!谁让你吃了!
李炎笑喷不止,过了一会,轻声对她道:囡囡,那里荒郊野岭的,十五日鬼门开,可不许把东西乱给别人啊,小心被鬼拿了。
徐宝象吓得飞奔过来扎进他怀里,身体都蜷成了弓虾。她才梳了个半头,漆黑的乌发间只别了一朵木芙蓉,可爱之处不能胜数。
娇妻。李炎笑得一阵拍她屁股,就让她使劲在窝里横吧,连声哄道:好了好了,没有鬼呢。我乱说的。
徐宝象捶他:什么话都能乱说吗!
李炎收拢她膝盖,将人整个抱紧在怀里:宝宝,真的没鬼。不信你问问他们。
陛下是无量圣君,灾障不干,众法护门,所在之地万神奉迎,百鬼莫敢近身啊。刘金刚赔笑道。
徐宝象还是不信。等到了万寿宫,每日天色一黑就催他快点睡觉,躺下来等着他,眼睛也一刻不离开,一直等他过来贴在他身上才睡得着。
床头新换了一床鸳鸯被子,道观中一应陈设严整沉素,放置她带来的行装,倒添了几分活泼意趣,但是她还是不太熟悉这里。晚上灭了灯,四周陌生寂静,像从前回老家祭祖,有些阴森,徐大器一家都挤了在内室,她却独自睡在柴房里。
爸爸,鸳鸯被窝里她老乖老乖了。
诶,李炎抱她盘在身上亲哄,爸爸的心肝肉,我在呢。宝宝不怕,那都是来保佑你的。便拉高了被子,任她无度地撒娇。就是半夜里不敢如厕,要他起来在帘帐外看着也好,不是她怕羞了哭,就给抱怀里把着尿了。
当时也只是逗逗她,怕小孩顽皮生事,届时都是法会祭坛,每二百步就设有道场,行金箓、玉箓、黄箓等斋仪,道士们上言功章,诵经超度,别万一她真冲撞到了什么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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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心里一直压着太子诅咒徐宝象之事,身心在烈火烹油中煎熬起落,欲将告发。可自从帝后搬离大明宫,她得不到消息,便惶恐日胜,终于在七月的某日扣开了万寿宫的大门。
万岁在上,徐家遭到多少人妒恨,听说太子还刻意诅咒娘娘故而让她失子。她遥在门槛外哭诉道。
你怎么看?李炎问刘金刚。
奴婢不敢妄言。
李炎面上没什么情绪:你是我家老奴,如何不解我意。
刘金刚仍然不语。
废了吧。
李炎摸了摸腰间的玉蝴蝶,起身走入了内室。
徒有庙堂内一时间风云翻卷,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