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怕李成则本人自卑自负,只面上装成朗朗大方实则内里心胸狭隘小肚鸡肠,自家这样的条件会激起他的怨恨嫉妒之心,以至私下暗使阴私手段。
但如今,二太太放心了,终于能嘘出一口气。
李成则持身自正,目光坦荡清正,绝不是那等硕鼠小人,一身气质温和,处事待人态度沉稳不卑不亢。
这恰恰和自家养的小魔星互补了。
自己今日去接了女儿回来,换做别家那肚量小些的,不定就要存了龃龉埋怨,暗生嫌隙。
二太太是不知道李成则心里的想法,这些在李成则眼里其实算完不是个事,若不是顾忌着孙氏白氏她们,顾青瓷想回娘家住多久他都不会有意见。
二太太话里话外又要留李成则在顾府住一晚。
但李成则并没答应,推说家中有事,再者还未禀过长辈,很便不多留。
二太太不好强留,就只留了一顿饭才让人走。
李成则也抽不着空和顾青瓷说两句亲密话,看了人几眼,只让她好好儿玩。
二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睛里的,等李成则走了就拉着顾青瓷给她:“女婿待你这样好,你这又是闹的哪门子脾气?”
说着说着也有心头疼,她这女儿自来有些劣性,脾气犟得很,轻易说她不得。
顾青瓷歪了歪身,她哪儿好意思说自己和李成则成亲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是表面夫妻这事。
李成则到底是真喜欢她还是哄她都说不准,他端是会表现,外人眼里倒挑不出一丝差错。
见母亲问,就只能呐呐答:“我也没有怎么闹脾气。”
“你少糊我,没见方才女婿都看了你好几眼,你明日可别再黑着脸跟人别苗头,好好的都要叫你弄得冷了心,到时候有你哭的。”
“母亲怎么还帮着他说话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无缘无故还能跟人闹不成。”顾青瓷不服气轻声哼了哼。
二太太叫她这样任性的话说得哭笑不得,但也没再揪着这茬,只是问:“女婿手里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这样忙?”
顾青瓷想了想说:“我没细问过不太清楚,”又撇了撇嘴,“他家有什么好忙的,拢共就乡下那百亩地收点租子,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李家两个姑娘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做了两身衣裳。不过上次相公买了四个下仆回来,也不是留在院里伺候的,都给带去了乡下,不知干什么。”
二太太训顾青瓷正经事不管着,反而是在那些无关小事上作弄费功夫。
“你这也就是仗着女婿疼你。”哪家媳妇是这样的,话虽这样说,二太太语气故意凶狠,但那眉眼也都是笑意。
“他寻常做事你也关心着些,对了,女婿之前是请的什么老师?在哪家学馆上的课,听说女婿秀才也是一次就考过的,想来学识并不差,功课是万不能落下的,日后争气再考个进士那就是造化,到时谁还会说我儿嫁得不好。”
然而顾青瓷这妻子做得不很称职,哪里会特特去了解李成则这些事,被问起了才知道不好意思,于是就只能囫囵含糊过去了。
不过心底好歹听进去了一分。
翌日,府里一堆客人上门,二太太自要去招待,忙得很,顾不上顾青瓷,让他同两个表妹一同出去。
顾青瓷舅家两个姑娘都不错,自是跟顾青瓷亲,对顾青婉就是面子上不错就行。
倒不妨柳叔月也过来了,她是跟着她大嫂来的,一起的还有那两个进京不久的堂妹。
顾青瓷挽着柳叔玥的手去了一边,坐下后,纳罕道:“你家向来管你管得严的,以前这样那样的宴会都少见你,如今是改性了?”
柳叔玥笑:“什么改了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偏疼二房,怜惜我两个堂妹在南边耽搁了,说她们都不小了,所以就急了点。眼下但凡有个府给下家里了帖子,必是要让母亲或嫂子领着人出来逛逛的。”
顾青瓷眼珠子一转,突然凑到柳叔玥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柳叔玥见人凑近便竖着耳朵细听,等听清楚顾青瓷说的是什么,脸色兀地是一红,扑过去抓了两下顾青瓷的腰,在亭子里闹得嘻嘻哈哈的。
顾青瓷却是问的她什么时候许人家。
柳叔玥就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