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昱这边从沈从宗那边借来的埋伏在附近的人武功都很高,但无奈对方人太多,双方一时难分胜负。此时,浑身是血的白耀昱,迅速地加入了打斗,直接开启了爆发模式。白耀昱把胸腔里那份恨,转到了手上的剑气里,让原本胶着的打斗速战速决。可惜的是对方全是死侍,并没有抓住能问话的活口。
公主府里,一个黑衣人来到一个房间,对房间内的人说:“计划失败,不用担心,主人已经想到办法了。”
黑暗中,有一瓶药放在一个桌子上。
白耀昱抱着春儿的尸体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言不发得返回公主府。白耀昱看着怀里已经开始失温的春儿,他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自己利用了春儿,而直到最后一刻,春儿还在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从始至终,从小到大,都是把春儿当敌人一样的防着,不要说男女之情,甚至连主仆之情都不曾有过。可是现在想想,所有对春儿的怀疑其实都没有真凭实据,几乎全都是靠一些片段在猜测。当年北上时发现自己换了替身的春儿,可能真的并没有对别人提起过;扒门偷听的春儿可能也只是在好奇心驱使下的吃醋行为。自己从未真的抓住过春儿对外交接的任何证据,就凭这些怀疑,自己便给春儿定了罪。
其实,明明可以再谨慎一些,明明可以先保住春儿的命,再来看春儿是否真的是别人的卧底。是自己的决策不对,害死了春儿。春儿是自己一手害死的,可怜的春儿却临死都不知道。
白耀昱已经泪流满面,泪水簌簌得落下,滴在春儿的脸上。
和春儿相处的画面不断涌入脑海,当年那个稚嫩的小男孩,一直以来对自己笑的那个男孩,第一次独处的夜里小心翼翼的那个青年,晚宴上和自己喂酒的那个青年,中秋宴席上跳舞的那个少年,昨夜穿着水袖踩在莲花上惊艳了大家的那个少年。
白耀昱悲不自胜,哭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白耀昱和春儿还在船上,春儿中了剑,倒在了白耀昱的怀里。可是突然看到湖边的打斗,春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耀昱,恨恨得说:“公主!是你!”然后突然春儿就停了下来,手也无力得从空中滑落下来,但眼睛却没有闭上,依然大大得睁着双眼,瞪着白耀昱。
“啊!”白耀昱一身冷汗得惊醒,发现是在自己房间。转头看到展儿,秋儿和冬儿都在房内候着,而窗外看来天色已晚。秋儿和冬儿连忙过来,关切问着公主感觉如何。
白耀昱此刻心里却很乱,“你俩先下去吧。”
冬儿和秋儿又唤了一句:“公主?”
白耀昱一只手扶额,不再看他俩,另一只手摆一摆,“下去吧。”
待他们二人退下后,说道:“不是春儿。”
展儿点点头:“今天下午,李妈服毒自尽了,留下了一封认罪书。”说完将李妈的认罪书递给白耀昱。
“李妈?“白耀昱喃喃自语,看了一眼认罪书。原来李妈的家人一直在别人手上被控制,这些年来,只能充当了别人的线人,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对方。比如当年北上时,发现了替身不是白耀昱后便告诉了暗处的刺客,比如在北潭这些年白耀昱府上的那些八卦消息都是李妈帮忙传回的京城。如今知道对方的刺客刺杀失败,白耀昱很快就会查到自己身上。为确保自己不说出对方的身份,以此保证家人安然无恙,自己只得选择服毒自尽。“老奴自知对不起柳公主,她待老奴像亲姐妹般得好;老奴更对不起太公主您,您是我从小带大得。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此刻已经无脸再说爱你们,更无脸求得任何原谅。”
自从春儿离世,很长时间白耀昱都无法从低迷的情绪中走出来。除了例行的早朝,白耀昱几乎不再出门。府内只是在书房和自己的卧室里休息,偶尔会去春儿的房间,春儿房内的东西没有被扔掉,满屋都依然还是粉红色的春色盎然,白耀昱似乎能看到春儿在世时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梳妆打扮和练舞的样子。白耀昱没有去找任何一个侍男,有时候冬儿会去书房奉茶,白耀昱只能抱歉得说:“对不起,冬儿,最近我想一个人静静。”而冬儿也只会在白耀昱伏在书房的桌子上睡着时给她批件外套,便悄悄离去。白耀昱用工作熬时间,把自己熬到筋疲力尽才会去睡觉,可是睡眠却并不好,春儿那双充满了怨恨的双眼无数次的出现在白耀昱的梦里。好多次,白耀昱都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发现枕头上一片潮湿。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在一次早朝中有人上报南方的南溪城今年收成不好闹了粮荒,而现在又有了小面积的瘟疫,需要派人救援并拨款赈灾。白耀昱见状,主动请缨:“臣愿南下救灾。”
白铭晓并没有派白耀昱南下的打算,看了看白耀昱,说道:“你有这个心是好事,但这个事情你恐怕经验不足,还是让有经验的大臣去吧。”
白耀昱却没有放弃,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白铭晓拒绝。就像之前西魅国的案件一样,公主府的嫌疑洗脱后,白耀昱主张要调查真相,但白铭晓却说西魅国的梁将军都表示不追究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也不许白耀昱查下去了。
白耀昱看着龙椅上的白铭晓,语气强硬得回道:“经验需要时间来练,如果陛下不给臣机会,臣又怎么会成长呢?请陛下准臣南下赈灾。”
在场所有大臣,甚至包括白铭晓都没想到白耀昱竟然在朝堂之上用这种语气驳斥自己。白铭晓盯着白耀昱,朝堂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过了片刻,沈韫站出来救了场,“太公主有心,陛下不妨让太公主随往年有经验的赈灾大臣一起南下。太公主今年刚刚回京,许多事情都还要学习,这次正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沈韫开口后,朝中大臣也有几个站出来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