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不想在大众面前失了风度,便对青衣男子道:“你说得对,英雄不问出处。我可以与你比试一番,但得有代价,如若你输了,便视为扰乱武场秩序,按律收监关押。你可愿意?”要不然随便来一人说要比试,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青衣男子笑着回应道:“收监关押太轻了,在下若是输了,是生是死,任凭郑九公子处置。”
台下哗然,直接愿意拿性命来赌,一场比试倒也不至于这么大的代价,九儿只当他是不知轻重,便出剑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郑昭印象中十六年前的那个男子,武功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习武之人,这十几年来也不知道精进了多少。和九儿比,郑昭并不知道谁能嬴,也紧张起来。
九儿想着对方不过是一个画廊的阁主,书生应该不会武功,便只用了三分力,却没想到一招便被青衣男子轻松撂倒了。九儿顿时感觉没了面子,连忙站起来,决定全力以赴。十几招下来,九儿打得面红耳赤,明明自己已经用了全力,而对方看起来却面不改色看起来十分轻松并未用全力。九儿又一次被打倒,旁边的郑昭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九儿,想要劝他停下来。
九儿浑身疼,但是不能输,对郑昭道:“娘亲,儿子不能输!陛下可是答应我了!”
九儿一想到白耀昱答应过自己,等自己赢得大将军后便会考虑接受自己,九儿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再次朝青衣男子扑了过去。却没想到这一次青衣男子似乎也用了比刚刚更大的力气,扫堂腿将九儿狠狠绊倒后直接将剑怒指九儿的颈部,逼迫九儿认输。
这一次,九儿虽然再不甘心,但是比下来却也明白自己远不是面前这个青衣男子的对手,闭眼无奈得道:“九儿认输!”青衣男子满意得收回了剑,装回鞘里。台下一阵欢呼,蓝衣女子也在人群里跟着鼓掌欢呼,自己的师傅,就是厉害。郑昭连忙去扶起九儿,将九儿扶到一旁坐下来休息。
一旁的判官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青衣男子看判官愁眉苦脸的样子,主动开口道:“在下明白,没有经历过前面一系列的选拔,突然这么冒出来,就算赢了郑九公子,肯定也有人不服。不如这样,在下愿意请马将军赐教,如若在下输给了马将军,便主动认输,今日这比武场上胜出的人依然还是郑九公子。”
所有人哗然,谁人不知马师傅马将军在天安是数一数二的大将军,就连郑昭想要嬴马将军也有点难。而天安男子开始习武也是这十年来的事情,怎么可能赢得过马将军,台下的人不免觉得青衣男子有些自负了。判官倒是一脸开心,心下想着这样大将军的比赛结果就还是九儿胜出,于是用求救的眼神望向了马师傅。
马师傅心下骂了一句:“臭小子!一回来就敢跟我叫板!”但是嘴角却忍不住轻轻上扬,走上台前,望着青衣男子,再次问道:“你确定要跟我比试?”
青衣男子点点头,十几年前的事情自己还记得,回道:“如若不赢了马将军,在下自认为没有资格随将军去面见陛下。”
马师傅笑了笑,拔了剑,道:“来吧!”
这两人打起来,九儿才知道刚刚对方对自己真的是没有用全力。此刻马将军和青衣男子二人刀光剑影,剑气逼人,二人挥剑之处,剑气直接将场上的一些木头杆子劈倒了,让围观的群众都不自觉的后退开来以防被误伤。
二人从台子上,踩着栏杆和柱子靠着轻功一跃而起,从地上打到天上。速度之快让现场一些普通老百姓都反应不过来,欸,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这边打么,怎么瞬间就到了那边了?欸,刚刚我就一眨眼功夫,这两人怎么打到天上去了?哎呀,这两人现在谁更胜一筹啊,这太快了我啥也看不清啊。有些会点武功的,倒是能看得明白,此时也已经惊讶的嘴都来不及闭,甚至都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精彩的画面。而蓝衣女子也激动的握着拳头观看着,心里想着这招帅,回头一定要让师傅教给自己。
只是这二人周旋了半天都没能分出来个胜负,判官抹了抹额头的汗,凑到郑昭身边求助,“郑将军,这,这,怎么办啊?”
此时郑昭也没有办法,只能:“再看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纷纷站回台子上,停下了动作。
判官连忙上前,道:“这二位迟迟未能分出胜负……”
马将军打断判官的话:“他赢了。”马师傅明白,虽然二人迟迟未能分出胜负,但是全程男子的体力丝毫没有减少。而自己在最后几招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明显的体力有些透支,如若继续打下去,自己很快就输了。
青衣男子舒心得笑了,对马将军行了礼。
马师傅讲出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对白耀昱说道:“就这样,本次比武是一雪阁阁主获胜。但因事出突然,臣想着还是先带回来面见陛下,再做定夺。”
白耀昱望着青衣男子,疑惑的问:“一雪阁?阁主?”
青衣男子因为还被白耀昱拉着胳膊,只好微微行礼,道:“回陛下,草民正是一雪阁阁主,冬儿。”
白珑晟愣住,冬儿?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紫羽也愣住,这个名字何止熟!当年就是冬儿,白耀昱差点死于瘟疫,秋儿虽然被救了但因为后遗症太严重,早早便病逝了。紫羽仔细观察了一番冬儿,突然明白当年白耀昱为何明明赶路去见冬儿却还是在途中花时间救了九儿,九儿的眉眼和冬儿极像。
旁边的人纷纷谈论起来:
“一雪阁,就是京城有名的那个画廊啊!”
“是啊,在下喜欢收藏名画,还去逛过好多次呢,只是还真的从未见到老板,没想到,竟然是一名男子啊!”
也有人忍不住好奇,打探起来:“不知这名冬儿公子,是否成亲?”
冬儿礼貌得回道:“回大人,在下已成亲多年。”冬儿感受到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加重了力度,而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身旁人的一丝不悦。
人群里还有人继续问道:“不知道冬儿公子姓什么,令堂令尊是何人啊?”这般武艺和气质,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是从小受了教育的,那么家中应该也是权贵。
冬儿依然微笑着,回:“家母家父在草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草民随妻姓,姓……”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完,就被白耀昱打断了。白耀昱甩开了刚刚紧握冬儿的手,厉声打断道:“好了!”然后转头望着一群意欲八卦的人,训道:“这位是今日比武的胜出者,将来的天安第一男子大将军,成亲与否这种事情就不要再问了。既然各位已经看到了今日比武胜出者,就先请回吧。因为事发突然,朕还需要对他进行背景审核调查,待调查完成后,再下旨册封大将军。”
众人能感受到白耀昱一身冷气,连忙纷纷乖乖地退下了。白耀昱望了一眼冬儿,转头对马师傅说:“马师傅,先将冬儿安排在宫内住下,背景审核结果出来之前不得离开宫中。”马师傅便准备带冬儿先下去,白耀昱突然拉住马师傅,小声道:“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