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耀昱的房间,冬儿心里有些迷茫。刚说的话的确是真的,十年前,自己回到天安,的的确确非常简单的,就是为了白耀昱,从未想过什么将军。可是,如今有了一个机会,成为将军,天安的第一个男将军。一个最好的可以向世人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认可自己不是任何女人的附属品的机会。让冬儿这样放弃么,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冬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心不在焉,还险些被房间内的砺寒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让砺寒来房间等自己的。
砺寒看到冬儿心不在焉,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么师傅?”
冬儿摇摇头,转身对砺寒道:“交给你个任务……”
待听冬儿说完,砺寒一脸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冬儿让自己去做这么个事情,但是因为是师傅的话,砺寒还是点点头,“行,我明天就去!”
冬儿摆摆手,示意砺寒可以离开了,可是砺寒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冬儿见她没有离开,忍不住问道:“砺寒,师傅问你,当时师傅去参加比武,你也说师傅肯定能赢,能做天安的第一个男将军。如果最后,师傅没有做成,你会对师傅失望么?”
砺寒一愣,显然没想到冬儿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肯定得摇摇头:“当然不会啊!我当时在赌场压的是您打擂台赢,又不是压的您当将军。”
冬儿无语,刚想揍砺寒,砺寒嘿嘿一笑:“开玩笑的,师傅!其实在我心中,您一直都很厉害,跟您打不打擂台做不做将军没关系。以前您也从来没有说过想当将军啊,然后那阵子您也是突然临时说要去打擂台。我后来想,您要是真做了将军,是不是也就没时间陪我了?那我觉得您还是不做将军的好,等咱们回京城了,咱们就还像以前一样生活。”
看着砺寒一脸认真,冬儿心底泛起一阵暖意,这些年砺寒在身边,表面上是自己照顾着砺寒将她带大,但实际上也是砺寒让冬儿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却早已将砺寒视为了自己的至亲。冬儿忍不住上前,搂住了砺寒,“谢谢你,砺寒”,然后缓缓放开,摸了摸砺寒的脑袋,道“早点回去歇息吧。”
砺寒愣愣呆在原地,缓缓问道:“师傅,太公主的事儿,您怎么看?”
冬儿一愣,以为砺寒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想了想砺寒的心思也不可能猜到那些,只当她是八卦好奇,便道:“坊间传闻,虚实不知,即使是真的,皇家的事情,咱们也不要去多说。”
砺寒继续道:“可是,那男子大了太公主三十多岁……”
冬儿疑惑地看着砺寒:“青楼里四五十岁的女子点一二十岁的男子可罕见?怎么反过来,倒是让砺寒纠结上了?”冬儿说完忍不住拨弄了一下砺寒的脑袋,继续道:“砺寒将来可是要闯江湖啊!这些事,看开些……”
砺寒笑着离开了冬儿的房间,可是心底里有些念头却在悄悄地生根发芽。
严老板没回来,龚尘青等人就无法去单独找小风问话,于是索性来到小风之前打工的青楼,找青楼的人了解了解情况。
青楼的老爹爹将龚尘青等人带到一个房间,介绍着:“这个房间就是之前小风住的房间,小风跟了严老板后就由我们楼里的小画搬过来住了,这屋里的很多摆设都还是小风在的时候一样。”
冬儿环视四周,从房间的大小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应该是楼里的头牌。从房内的摆设可以看出,该主人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擅长的青楼男子,靠窗的位置摆着琴,书桌上的砚台还散发着墨香,墙上也挂着几幅画作。每幅画都是画了两个男子的背影,但都有一个主色调。有在铜绿色的住宅大院里两个人嬉戏的背影,也有在雪青色的船上两个人游湖的背影。
龚尘青担忧的问道:“那小画呢?我们就这么进来了,会不会不太好?”
老爹爹笑道:“没事,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不同意我可不敢把别人带到他房间。他今儿心情好,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服侍另外一个客人呢。”
嗯,几个兄弟,一起,服侍,一个客人。。。
大家略有尴尬,老爹爹显然没有注意到,继续道:“不知道各位,想问些什么呢?”
“哦,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小风的一些基本情况……”龚尘青言归正传,问起了小风的事情。
一番了解下来,才知道小风其实算是入行很晚了。一般青楼男子都是从小就入行,或者在十四五岁刚能行事时被卖到青楼,但小风却是在十八岁才被老爹爹发现,给领到了青楼。“哎呀,你们不知道啊,七年前,他那时候流落街头,我第一次见到小风的时候,他瘦的就皮包骨了。我看他骨像还不错,就把他领回来了。没想到他还真没让我失望,吃胖了一点后发现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而且这孩子琴棋书画是样样都会,没过两年,就成了我们这的头牌了。”
而小风十八岁之前的事情,小风自己不愿意提起,老爹爹也没有多问。“那他可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
老爹爹摇摇头:“哪有什么亲人啊,有亲人的,哪能流落街头。。。”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好像有个朋友,也是干这行的,我记得有一次他问我楼里还缺不缺人,他有一个朋友想过来。我让他把对方画像给我,我看了看吧,这长得确实一般,我就跟小风说,要是他朋友没地儿去的话,来我们这做做后院打杂的也行。”
“那后来他朋友来了么?”冬儿好奇问道。
老爹爹摇摇头:“没有,再后来没多久啊,小风也就被严老板赎走了。”
冬儿好奇:“小风在这里这么多年,严老板是第一个要为他赎身的么?”
老爹爹连忙摇摇头:“那不能,我们楼的头牌,怎么可能到25岁才有人赎身啊。小风二十岁左右正火的时候,那可是有不少人想为他赎身,可是他都没答应。估摸着,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人愿意要他,他也就答应了。毕竟干我们这行,二十五往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问了许久,也没有其他太多有用的消息了,大家想等小画完事回房再问问小画,便在房间里呆着继续等着。没等到小画,倒是先等来了砺寒,砺寒坐到冬儿身边给冬儿了一个眼神,便喝起茶来。冬儿心虚的望了望白耀昱,还好白耀昱并未注意到砺寒刚刚的眼神,而是出神得望着墙上的画。
龚尘青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些画,突然问冬儿:“冬阁主看这几幅画,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冬儿点点头,“刚进到这个房间我就注意到了这几幅画,的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能看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随着年岁的变化。”
龚尘丹不解,“哪一幅画表达两个人关系更近?”
冬儿笑了笑,和龚尘青异口同声:“雪青色那幅”,白耀昱也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
砺寒在一旁不理解,看了看那几幅图,问道:“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他们在院子里一起玩耍,所以关系更好?”
冬儿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砺寒一定是误以为雪青色是青色,便把旁边的铜绿色认成了雪青色。冬儿笑笑,还没来得给砺寒上一课,门口便传来小画的声音:“这两位公子可是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