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奚人和契丹人畏于大唐之势;几乎是任他欺凌;他若是想要功劳;便去寻个奚人或者契丹人的小部落屠戮一番。
但高尚的意思他明白了。
“此时契丹与奚人反了……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大夫希望他们何时反;他们便何时反。”高尚道。
“好好;你且在范阳留下;待我回来之后;再授你官职。来人;将高郎君引下去;好生招待;高郎君想要什么;吃的穿的;金银女子;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高尚被引下去之后;安禄山转了转;又连下了两个命令;这才长舒了一口
这些汉人;果然狡猾啊……
范阳东北;原松漠都督府所辖地;如今尽是契丹人的地盘。
因为与汉人接触久了的缘故;契丹人如今也不尽是游牧;他们也有耕作、矿冶者;只不过数量极少。
“迪辇组里可汗;那群唐人走了?”
骑着骏马的阻午可汗迪辇组里遥望着远处离开的马队;听得身后的话语;点了点头:“走了”
“汉人可恶;也就是你要待他们这般亲善”
“汉人再可恶;也没有走狗可恶;安禄山那只老肥狗只要能给他找麻烦;我就愿意去做”
“可若是被他知晓……”
“难道说还会比现在的情形更糟吗?他抢走我们的牲畜;征走我们的战士;还屠戮我们的部族……可恨;可恨;大唐的可汗难道就不知道安禄山的恶行么”
“大唐的可汗也是个骗子;他分明说了要再赐一位公主来和亲;但是到现在除了赐名;什么都没有李怀秀;呸;难道这个名字比起迪辇组里更好听么
汉名为李怀秀的迪辇诸里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一眼:“不要说这个了;牙官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牙官说了;凡是大汗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们与奚人一向共同进退;奚人离安禄山更近;与安禄山乃是世仇;如果大汗真要反唐;那么一定要与奚人结盟另外;大唐国力强盛;不是我们可以力敌的;我们还必须要有盟友……”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战争起了;我就要挥师向东这里离大唐太近了;我要去辽东之地;去那伙汉人所说的地方……”
“辽东;那些汉人不是在那边?”
“对;就是因为那些汉人在那边;所以我才要去;我们虽然有人会耕作了;也有人会矿冶;但是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汉人农夫和工匠迪烈;你记着;告诉牙官;我们契丹人想要强大起来;就必须要有更多的汉人农夫和工匠;让他少杀一些;多抢一些”
名义上为契丹八部的盟主;又被大唐封为松漠都督、崇顺王;但迪辇组里手中并没有太大权力;他只能管控自己一部罢了;便是对着八部发号施令;亦自有牙官代劳。
迪辇组里所送的这队人;正是善直与叶英一行。
他们北上;与其说是行商;还不如说是打探消息;沈溪提供的只是地图;而且是二十年前的地图;如今情形变化很大;更重要的是;所经地方有什么物产;却是没有记载。
沈溪视为至宝甚至供奉起来的地图;实际上价值还不到他想象中的一半。
“好;松漠这边也来过了;此地契丹人还算客气;连他们的可汗都亲自出面见了我们。”叶英长长出了口气;回视着背后:“倒是个好客之人;就不知道他所言有几分是真了。”
善直却是哀声叹气;目光停在一匹马背的箱子上。
他们一行北上;出发时共是二十人;带着十匹马的货物;如今人反而多了;有四十余人;但出行时的二十人中;已经有五人只剩骨灰。这一路的凶险;可想而知。这五人全都是叶畅从修武带出来的子弟兵;他们的伤亡;让善直在叶畅面前难有交待。
“善直师;此事并不怪你;生死有命;既然选了此事;便得冒这等风险。
经过漫长的旅程;四个月的跋涉;大小数十次的激战;叶英有长足的进步;他叹了一声;开解善直道。
“只是怕不好见五弟。”
“十一郎不会埋怨你的;他早有心理准备。”看了看左右;叶英低声道:“来时十一郎便问过我们;说此行凶险异常;若非自愿;便不要去;他另外募寻人手。他也说了;此行之后;我们能回到都里;便个个都可独当一面……不过是几个月时间罢了;难道说叶挺他们在海上飘着;就没有凶险么?”
“你说的是。”
“大丈夫生而在世;若是愚昧无知;还可蝇营狗苟;但是跟着十一郎这么久;我们哪个愿意安分守己的过上一世?”叶英又道:“十一郎今后少不得封侯拜相;到那时我们这些叶家子弟;凭什么受他提携;莫非只靠着百年前是一个祖先么?”
“唔;你说的是啊。”善直又应了声。
他与叶畅结义;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可是想要释教在叶畅手中大昌;只靠着此前的交情却是不够的。
振作了精神;他们寻路而下;因为是回到了北上的正路;所以顺利得多。北上花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如今只是二十余天;便赶到了卑沙城。
“过了卑沙城就近了”见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