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念着城中百姓;就该早日开城迎王师才对;此时却假惺惺的说什么来?”罗九河道:“至于你自己;你只管放心;我向叶参军求情;他说只将你送回长安安置”
“叶参军?”
泉盖洪瞪大了眼睛;罗九河是几时见到的叶畅?莫非叶畅已经随大军入了城?
“叶某在此。”他惊讶中;就听得有人说了一声;然后从罗九河身后诸军中行出一个年轻的将领来。
火光下;这位年轻的将领显得英气勃勃;目光炯炯有神。泉盖洪看了看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郎;就是叶畅。
“你……你待如何?”在叶畅目光逼视下;他心惊胆战;不知如何应付;开口便露出怯。
“依尔之罪;原该明刑正典;传首四方;令胆敢象效尤者戒”叶畅厉声道:“你之帮凶爪牙高尹成尚死;你岂有活路”
泉盖洪双膝一软;险些坐倒。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在任何情形下都镇定自若;却不曾想被叶畅一喝;就近乎胆破。
“不过;罗将军念在旧情份上为你求情;你不过是豕犬罢了;以你一命;换取罗将军效力;叶某算是占了大便宜。”叶畅又道:“故此;饶你死罪;送往长安;献俘阙下”
这个安排让泉盖洪站稳了;能够不死;虽然将永远失去权力;但总算是留下了性命。
他感觉得到;叶畅是真心想要杀他;若不是有罗九河;他这条性命就没有了。再看罗九河时;他的神情就有些复杂;虽然痛恨依然;却骂不出口了。
“令你的随从放下武器;我不欲多作杀伤。”叶畅又喝道。
泉盖洪回头看了看;他的随从只有十余人罢了;而且一个个面如土色;甚至不待他吩咐;就有人把武器扔在了地上。他长叹了一声:“罢;罢;便依叶参军之令……只望叶参军约束兵卒;勿滥杀无辜;这城中的高句丽人无罪;有罪尽在泉某一身;还请叶参军勿要为难他们……”
“自此以后;他们就是大唐子民;是叶某治下;我如何会为难他们?”叶畅噗的一笑:“绑起来;都送回他府中去……府中武器兵甲都搜出来;但金银财帛不可擅取;擅取者军法从事女眷不许淫辱;淫辱者有杀无赦”
他连接着两个命令下去;诸军应了一声;便纷纷行动起来。
卑沙城是小城;面积并不大;没有花多长时间;便又安定下来。虽然还有许多人惴惴不安难以入睡;但对于叶畅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除了必要的部队在城中巡视之外;包括从南门入城的旅顺军在军;都进了军营;开始休
“终于忙好了……我倒是累了;自前日起;就没怎么睡过。”叶畅长长伸了个懒腰;笑着向罗九河道:“罗将军;你家中可有宿处;我便去你家里打扰一番;不知这个不速之客;你是否欢迎啊。”
罗九河闻得此语愣了愣;然后道:“今夜怕还有变动;某欲宿于营中……
“那我便去你营中休息。”叶畅不容拒绝地道:“请罗将军带路。”
罗九河心中明白;这是叶畅安抚降军的手段;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为叶畅的气魄、器量所打量。新附之军;军心不稳;叶畅便敢宿于其中;不是对自己有绝对信心就能够做到的。
将叶畅请入营中之后;罗九河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若军中有一两个心怀不诡之徒混了进来;刺杀了叶畅;那么次日城里只怕要变成尸山血海;绝对不会象今夜这般没有流多少血。故此;他悄然召来亲信军官;低声吩咐道:“叶参军便宿于我营中;你们各领一队;每个时辰轮换一次;将参军所宿营帐护好。若是有一只老鼠混了进去;你们都提头来见我吧”
一亲信军官听得这吩咐;笑了起来:“恭喜将军了。”
另一人奇道:“有何喜事?”
“将军为泉氏效力三代;泉氏犹是猜忌提防;叶参军才来一夜;便视将军如同腹心手足。将军在泉氏手中不得用;在叶参军帐下必能大用;这位叶参军年纪轻轻便能做到如此大官;一来是他有才;二来也少不得朝中有人支持。得他信用;将军必可大展鸿图”
听得他这般说;众人纷纷称是;也向罗九河道喜。罗九河呵呵笑了笑:“我若得大用;岂不意味着你们也得大用大伙同喜;同喜”
次日叶畅高卧至快巳时才起床;这是极少有的。这段时间;他劳心劳力;想着将卑沙城这隐患彻底除掉;故此甚为疲倦。如今大功告成;难免放松一下。醒来之后;看得外头一片红光;披衣出帐;发现一轮红日悬在天空;天色竟然已经完全放晴。他心情顿时更为舒畅;活动活动手脚之后;便看到罗九河亲自捧着一个食盒过来。
“军中都用过食了么?你自己用过了么?”叶畅问道。
“都吃过了;卑职擅自开了卑沙城中的粮仓;又宰了些牛羊。”
“昨日不就说了;这善后事宜;全由你处置;算得上什么擅自?”叶畅一摆手:“我倒是饿了;让我尝尝你军中厨师手艺如何。”
摆开碗筷;叶畅又想到一个问题:“罗将军;你军中士卒;一日几餐?”
“两餐。”
“两餐……”
叶畅沉吟了一下;开始吃饭;吃完之后;他才说道:“我那边;莫说护军;就是民兵;亦是一日三餐。只有吃饱了;才有气力操演训练;只有肯卖力气操演训练;才能三餐吃饱……”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罗九河;罗九河脸上有些困惑;不知道叶畅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叶畅又笑了起来:“这样吧;罗将军不妨传令下去;在你军中寻二十名力士来;我再在我军中寻二十名力士;大伙来一场角力如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