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叶十一郎方才弱冠之年;而且并未闻有娶妻……”
有个女郎嘴快回了一句;然后所有议论都消失了;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年方弱冠;没有娶妻……
几乎每个女郎心中都浮起了这八个字;大伙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她们当中;大多数尚未出嫁;那么;还有比起叶畅这样更好的金龟婿么?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大唐风气开放;虽然大庭广众下谈婚嫁之事是不可能的;可并不阻碍这些贵家女郎爱慕合适的少年郎。她们心中也自有算盘;估计着自己家里若能与叶畅联姻;会不会有什么阻力。
这个时候;虫娘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若说方才李腾空给她的感觉是一只雌虎;并且被她逼退;那么现在;她邀请来的女郎就成了女狼;而且是狼群;危险更远大于雌虎
必须召告自己的所有权
想到这里;虫娘扬声道:“今日赏珍会之后;我要与叶郎君同去南山;拜谒持盈法师;诸位请自便。”
诸女顿时回过神来;叶畅是金龟婿没错;可是这个金龟婿想要钓上来难度要不小;而且还有极大的竞争对手。二十九娘虽然是女道士;可是皇室贵主;出家还俗都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就是圣人一句话的事情
众人各带心思;纷纷告辞。随着她们离去;三日后在香雪海办的竞卖会名声便传了出去。这些女郎的父兄或许不会都派人前往;可只要有十分之一;便足以⊥这竞卖会热闹起来。
而且叶畅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吸引这些在职的官员。他们消费能力巨大是毫无疑问的;但消费时多有些不方便。叶畅最主要的目标;还是长安城中的各方巨贾;本地的坐地商不说;便是南来北往的行商;也会被这个竞卖所吸引
如虫娘所言;在当日下午;叶畅与她便乘上马车;带着给玉真长公主的礼物赶往她在南山的别业。在那边呆了两日;又回到长安后;杨钊径直找上门来
“十一郎;那大镜子可还有?”
“大镜子?我这边倒是还有一些……”
“不是你放在家里的那些货色;是给娘娘的大镜子”杨钊神情有些阴沉;也显得很焦急。
“这个……并无;那么大的镜子;不可能有多啊……”
“糟了”杨钊顿足道。
“怎么了?”
“咳;都是你这镜子惹来的祸端”杨钊忍不住埋怨起来:“这下麻烦了;你这厮……没准圣人也要寻你麻烦;你自己当心些”
说完之后;杨钊撒腿就跑了;叶畅莫名其妙;自己送礼物难道还送出状况来了?
他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到傍晚时分;却收到分开不久的虫娘让人递来的一个纸条;纸条中也说;要他多加小心。
只有四个字;没头又没尾;叶畅挠着头;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并没有察觉长安城中有什么异常;叶畅于脆就不管这个了;专心放在次日的竞卖会上。可到得夜幕初临;长安城都开始宵禁的时候;却又有人来找他。
“高将军令我去他府上?”叶畅惊愕地问道。
“正是;请叶郎君不要耽搁;现在就动身。”来的小太监虽然很谦卑;但态度相当坚决。
“这个……这么晚了;不知高将军有何事?”
“奴婢只是一个跑腿的;叶郎君还是不要为难奴婢……”
叶畅想到杨钊与虫娘的警告;杨钊倒还罢了;虫娘都不能来见他当面说清楚出了什么事;那么事情只有可能是发生在皇宫之中;而且事关重大;连虫娘都因之被拘住。不过对虫娘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因为虫娘还能派人传出纸条来。
如今高力士召他;必然也是为宫中之事;想来不是李隆基出了什么问题;若是李隆基的问题;高力士不会离开宫中……那么就是杨玉环?
难怪杨钊对他有些怨怪之意;若是他献出的镜子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杨玉环……不对不对;杨钊还想要一面镜子;必定不是镜子惹恼了杨玉环
琢磨了好一会儿;叶畅也没有想出个头绪;这时;他也到了高力士府。
高力士这样权倾内朝的大太监;在皇宫之外;还有自己的府邸;不仅如此;他还有自己的妻儿。叶畅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神情倒还是镇定;尖声笑了一笑:“老夫今日请你来;是想要向叶参军打听;那傲来国到长安间的路程好不好走?”
叶畅心中一动;口中道:“若无风浪;只是要多花费时日;但若起风浪;却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