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你还笑?”
“自然要笑;好;好”叶畅不但笑;而且乐不可支。
那条消息内容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王元宝牵头;联络京中豪商还有部分宗室权贵;准备置舟入海;去寻找叶畅口中的傲来国。
“十一郎;傲来国的玻璃;对辽东有大用;对你也有大用”岑参有些发急道:“辽东如今物产贫脊;无论是口粮还是兵甲;都需要花大笔费用来买;而雇用人手;我看了你给我的册簿;所花费又两倍于中原玻璃所获之利;于此不无小补。而且玻璃收益;用于支给京中贵女红利;可令我等虽在辽东;京中仍然有大力支持……”
这些事情;倒不是叶畅跟他说的;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叶畅听他说起这个;心中甚是满意;原本他觉得最好的掌书记;应该是封长清这个跛子;但是封长清现在已经被高仙芝重用;正在西域那边打生打死;他就算想去挖角;也绝非几个月能挖得来的。现在看来;岑参不缺眼光不缺头脑;唯一缺的;就是实际经验了。
“此事旁人不知;唯说与岑兄听。”叶畅笑毕之后;向着自己身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会意;出门而去。叶畅这才压低了些声音:“那傲来国;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
“什么;这是欺君……”岑参惊得站起来;然后用手捂住嘴;盯着叶畅。
叶畅坦诚相告;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岑参惊了一瞬间;然后又坐了下去;思索了一会儿;神色恢复了正常。
“此事岑兄可知;但便是家中妻儿;亦不可告知;包括张镐……岑兄与我;可以坦诚相见;张镐虽是愿意助我;可我观其心;尚只可与之共事;不可与之同罪。”叶畅笑道。
“是……我明白。”岑参郑重地点头;同时又有些欢喜。
张镐颇有智计;才答应助叶畅一臂之力;便在对付李霄上立了大功。岑参虽是他的荐主;心中为他欢喜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若是叶畅有了新人忘旧人;那他可就不知所措了。现在叶畅表明更为信任他;他心中自然微喜。
“这玻璃器如何而来;十一郎勿告诉我。”岑参又道:“少一人知;便少一分泄密之可能”
“无妨;玻璃器我也只望它能赚三五年钱;即使有人知晓了我如何得玻璃器;没有个三五年;也不可能造出来。”
这是叶畅真心话;他自己算是知道玻璃生产工艺的;但是从天宝元年开始布局研究;到天宝四载终于研究出来;前后所花时间是三年有余;投入的资金达到了数万贯。别人现在开始来搞;所花时间不会比他更短。
不过岑参自己要避嫌;叶畅也不会强行告诉他这个秘密;只是笑着又道:“而且;我赚钱之法可不只这一项;此次若能顺利;真成积利州团练;那么我就可以设铁营;到时铁器;亦是一条财源。另外;还有食盐……”
“盐不可擅卖;朝廷自有法度。”岑参摇头道。
“我若将之卖与新罗、渤海;还有那草原深处的诸胡呢?”叶畅哈哈笑道:“朝廷法度;可管不到那边去。我要用我的盐;我的布;还有我的玻璃;把那些诸胡的牛羊马全都换来;让他们安安心心为我汉人放牧我要用我的钢我的铁;为我汉人的马车;寻找可以停车的位置”
此为大言;岑参却听得热血沸腾;应了一声后;便觉诗兴大发;开始挠头吟诗起来。
王元宝对于叶畅给他施加的压力;唯一的反击之法;就是寻找傲来国。若能找到傲来国;不让叶畅独占玻璃之利;他的琉璃铺基业还有转生之机;否则就会在残酷的竞争中被淘汰。
正是有这个觉悟;他这几天来可是一刻都没有停;奔走于各豪商、权贵之家;目的只有两个。
“驸马请你入内相见。”
一大早;王元宝便来到咸宜公主府;这位公主当年甚得李隆基欢心;李隆基甚亲自到她府中游玩过;只不过自杨玉环得宠之后;她就渐被疏远。王元宝心中最希望能说动的;当然还是玉真长公主;但上回球市之事;已经让玉真长公主出过一回手;如今玉真长公主在棉花种植上甚为仰赖叶畅;而且叶畅也已经越过她能直接同皇宫中的李隆基联系;故此玉真长公主拒绝了王元宝请见。
而这位驸马杨洄;大约是少数与叶畅完全没有利益联系的宗室权贵之一了
王元宝的情报中;杨洄与叶畅关系甚为不睦;至于不睦的根源在哪里;他都很清楚。叶畅兄长叶曙当初来长安应役;却被公主府管事以偷盗为借口打杀;而后来叶畅为迎回兄长遗骸第一次入京;便在那次入京中;公主府管事莫名其妙为贼寇诱杀。
王元宝只恨自己得到这个消息太晚;是在他控制了球市之后;才偶尔从一位球市的管事也就是当初长安的游侠儿口中得知的。据说这伙“贼寇”与叶畅也有些关联;可是因为没有可以确凿的证据;无法以此来指控叶畅。
到了现在;就算是有确凿的证据;拿来指控叶畅也是多的了——叶畅为兄复仇;是为义也。以他现在的影响;有的是人替叶畅说话;最大的可能;无非是罚金赎罪。
王元宝只是不知道;咸宜公主上下;是否明白自己一家与叶畅的关系。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之后;王元宝跟着那位管事进入了公主府邸的客堂;咸宜公主驸马杨洄高坐在上;见他来之后;颔首示意。
“王翁不在家中纳福;来我这边不知有何事啊。”
杨洄的话语很客气;态度却甚为倨傲;即使咸宜公主不如以往那么得宠;他的地位权势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他与李林甫曾经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
“小人来拜谒驸马;是有件事情想请驸马相助。”王元宝开门见山:“小人欲造船寻访傲来国;只是朝廷法度;百姓不得擅造海船出海……”
“傲来国?王翁已然富可敌国;还想着傲来国的宝器?”
“百余件玻璃器;获利便是十万贯;这还只是长安一地。”王元宝垂头道:“以当日竞拍情形来看;小人估算;长安城一年卖出五十万贯的玻璃器绝无问题;洛阳不逊于此数;还有汴州、扬州等等诸繁华之所。若再能贩至西域;仅此一项;年有二百万贯收益。小人号称富可敌国;实际上外强中于;这二百万贯只需十分之一;便足以⊥小人赚得盆满钵满了。”
“呵呵;岂是那么容易;且不说傲来国在何方吧;你如何与叶畅相争?”杨洄提起叶畅名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抖了抖。
王元宝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