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到外边
杨洄心里暗自琢磨这事情;口里却夸赞起叶畅来:“说起来;这位叶参军当真是年少有为;扬威于边疆;便是班超之流;亦不如也;致富于宅内;陶朱公也不过与之相仿;而且极有才华……还有仁心;当年洛阳水患;淹两县之地;数千百姓流离失所;皆赖其能;而得活之……”
“晚辈后生;还是浮躁了些;不踏实之处;我们这些长辈;须得多加提点。杨公;你莫要再夸他了;若是当面夸他;只怕他更不知天高地厚”
杨洄几乎都想哭了;这可真是当自己晚辈啊;他振作精神;决定做最后努力:“不过;前些时日宫里有消息;说是圣人欲为这叶畅之媒;为他寻一门好亲事。”
李林甫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叶畅没有遣人来为媒呢;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这小子这些时日不敢来见他;也算是情有可缘了。
“此事老夫知道了;那是好事”李林甫笑道:“圣人为媒;天下可没有多少人能有这等荣誉”
李林甫确实不担心这个;他虽是知道叶畅与二十九娘关系密切;但尚不觉得叶畅会被李隆基招为驸马;原因便在于叶畅家世实在不高。另外;李隆基对他倚仗甚深;想来不会和他抢这个女婿。
杨洄也是哈哈一笑;可心中已经是彻底绝望;只觉得在这里如坐针毡;敷衍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李林甫也只是稍稍挽留;便送他出了门。
这让杨洄心里更是不安;李林甫可是很少送人的;最多是唤随侍的管家相送;这次送他出了月堂院子的大门;直到前院来;若是平日里会让他觉得甚为欢喜;可现在;他口中越发苦涩:这不过是因为他夸了叶畅几句罢了
他若是夸李林甫的儿子;只怕李林甫都会不以为意;但夸叶畅;李林甫如此高兴……分明是叶畅要当定李林甫女婿;并且极有可能是接过李林甫政治遗产的女婿
杨洄心中暗暗发恨;若是叶畅为李林甫女婿;三庶人之案;自然就不会构成他二人之间的矛盾根源;可是他与叶畅的杀兄之仇;却是绝对不易化解的。他原本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对付叶畅;只不过在李林甫面前;这些方法;有如儿戏
因为心中想着这事情;出李林甫大门时;他竟然不小心在门槛上磕碰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他慌忙爬起;心中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了。
他不由得回望了一眼;然后便看到叶畅正从门房处的客房里出来;大约是李林甫召见他了;正好看到他摔倒;那目光中的冰冷;让杨洄心中发寒。
这是一个小李林甫啊
第一卷谁乘星槎破虚空 第264章 忽闻辽东起干戈
叶畅同样看到杨洄回望时的目光;那目光极其古怪;让叶畅心里怔了一下。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永远隐瞒与杨洄的仇恨;因此方才杨洄与他交谈时;他还在猜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曾被他害死的叶曙之弟了。
但现在杨洄的目光之复杂;实在让叶畅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似乎对他有点……恐惧?
以他驸马的身份;完全用不着恐惧啊;自己就算能对李隆基、杨玉环施展一些影响;可这影响与李林甫、高力士这等老奸相比;还差得太远。
就在这无言的一眼对视之后;杨洄转身离开了;而叶畅也迈步走向月堂。
李林甫召叶畅相见;叶畅落座之后;李林甫笑眯眯地道:“叶畅;你今日中午就莫走了;陪老夫饮上几杯”
叶畅有些莫名其妙;昨天还晾着他呢;就连今天早上;初时也会明是准备晾着他的;怎么现在……态度有了变化?
“李公欲饮酒;我倒是有些自酿的酒;只是性子较烈;不知李公欲饮否?”他心中不明白;口里却顺着李林甫的意思道。
“陛下说要为你指婚之事;老夫知道了;此事老夫会安排;你只管放心就是。”李林甫又笑着道。
“啊?”叶畅愣了愣。
这种发呆;被李林甫当成了惊喜;他哈哈笑了一声:“你家没有长辈;有些事情难免考虑不周;有什么问题要问;直管来问老夫就是;莫要觉得惭愧。
叶畅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不过李林甫没有表现出敌意;他总不好上来就扫兴;便笑着接口:“某倒是有些事情;确实要请教李公……辽东之局……”
他话才说到这;外边突然有人道:“兵部急报;求见相公”
“呈上来”李林甫眉头顿时皱起;只觉得扫兴。
不过他既是权臣;总有权力**;心知既然被称为兵部急报;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官匆匆入内;将一封军报呈给了李林甫。
李林甫看了之后;神情微微一变:“取我舆图来”
有人将地图拿到了他面前;李林甫有些老花眼;很是吃力地看着地图;想了想;他招来叶畅:“安禄山之捷报;说是与契丹人战中大捷;于延津州破契丹诸部联军;契丹一部溃散至南苏州;然后南下侵入盖牟州;当地胡酋纷纷输诚投靠;故此安禄山有意至辽城州……”
听他一边念;叶畅一边看着地图;然后脸色就阴沉下来。
盖牟州往南是辽城州;辽城州再往南则是安市州、建安州;建安州再南;便是积利州
也就是说;契丹人此时离积利州只有三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