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李嗣业一刀挥起;一颗人头顿时飞走
那些拔汗那人发觉是友军;并不以为意;故此多少有些故意耽搁;李嗣业挺刀开砍;既然杀了第一个;劈第二个时也就没有手软;第三第四;等杀到第五个人时;原本堵着的路;竟然就让开了。
拔汗那人惊骇欲绝;盯着李嗣业手中犹自血淋淋的钢刀。李嗣业一手执刀;一手替高仙芝牵马;踏着尸体与血泊;昂然而过;径直走入了山谷。
唐军默然而入;当他们走过之后;那些拔汗那人当中传来了哭喊之声。
高仙芝沉着脸;既未曾安抚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李嗣业;也没有批评他。他们一行扬长而去;拔汗那人在那边痛哭流涕;他们甚至都不准许撤走;反正大食人来了投降就是。
高仙芝等辗转绕道;行了一日;在傍晚时分;到了距离怛罗斯五十余里的税建城。
此地也是唐军大本营;李嗣业远远望着城池;终于松了口气:“还挂着咱们的旗帜;大夫;到此就不必担忧了。”
“嗯;嗣业;你辛苦一些;这几日收拢兵马;我再催催后边;整军准备再战”高仙芝咬牙切齿地道。
“大夫;经此一役敌众我寡;葛罗禄又叛了;咱们后边不免有危;还是先回碎叶再做计较吧。咱们此行深入敌境数百里;破十余城;俘获贼酋、诸胡亦有所千;已经可以向朝廷献俘了。”李嗣业道。
高仙芝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这个样子;确实可以向朝廷献俘;但折损数万将士;他哪有脸面说是一场胜仗?朝廷又岂会不追究此事?最大的可能;便是将他内调;他在安西经营这么多年;一但调离了安西镇;还有什么能为?
所以;他必须扳回这一局
他们离税建城尚有两里许;城上已经看到了他们;顿时有数骑飞奔出来;远远地观望。李嗣业催马上前;大声道:“高大夫在此;汝等还不速速来迎
李嗣业想来;点出高仙芝身份;那么这些观望的斥侯自当前来迎接;同时派人回城通知;准备安置众人。但不曾料想;对方听得他的哟喝;虽然分出两人向城中飞奔;更多的人却是与他们保持距离;一副戒备的模样。
“瞎了眼么;难道你们认不得高大夫?”憋着一肚子气的李嗣业咆哮起来
高仙芝却拉了他一把;面色阴郁:“是天威军”
“天威军又天威军?”李嗣业神情一凛:“天威军怎么会到这里?”
高仙芝收复碎叶城;但是突骑施对碎叶城的威胁没有解除;此次西征;为了没有后顾之忧;朝廷便调了天威军为高仙芝护卫碎叶城侧翼。天威军要做的;只是守住城池;他们不归高仙芝统属;高仙芝很难调动。
但这些天威健儿;怎么会出现在税建城?
“大军调动;高大夫……你可知晓?”李嗣业颤声问道。
“不知。”高仙芝摇头。
两人从对方目光中都看得出惊骇的神情;高仙芝名义上是安西诸军的统帅;他虽然调不动天威军;但是天威军若是移防;却必须经过他。现在他对天威军的动向一无所知;只证明一件事;天威军很有可能哗变了
想到葛罗禄人突然背叛;若是天威军再哗变;那安西军此次只怕要全军尽墨
“大夫;大夫;我们身后也有一队人马”就在他们惊疑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进税建城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道。
回头一看;却见旌旗招展;一支由数千人组成的队伍自他们身后大道过来。极目相望;那旗帜也是大唐的;倒不是大食追兵;而且是安西军的旗帜。
这让李嗣业顿时欢喜:“是我们的人;大夫不必担心;我们的人”
“嗣业;你去看看。”高仙芝道。
李嗣业得了他命令;带着几个亲兵亲自催马回奔;不一会儿;便看清楚这队唐军为首者。他神情不免有些激动:竟然是段秀实
“成公;成公;你还活着”他向前奔去;心中甚为感慨。
若是高仙芝能听从段秀实劝谏;或许不至于如此狼狈;而且段秀实不仅活着;还带回几千人马;其才能可见一斑
“是李公”
段秀实见李嗣业;也甚是欢喜;正待相迎;他身边的一个胡人却大叫起来:“是他;是他;昨日便是他与我们争道;杀了我们的人”
李嗣业刚靠近;听得那胡人这般说;讶然相望;那胡人是拔汗那人装饰;隐约有些眼熟。李嗣业想了想;这不就是昨日在山口处的那伙拔汗那人么?
段秀实脸上的笑收敛住;盯着李嗣业:“李公;可有此事?”
“昨日……确有此事。”李嗣业还算敢作敢当;痛快地认了下来。
“惮敌而奔;非勇也;免己陷众;非仁也;军败而求免;非丈夫也”段秀实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