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渤海人吹嘘罢了;他们能凑出十万能战之军;便已经不错了。”安禄山有些不屑。
渤海国人口才几百万;二十万兵所要做的动员非同小可;渤海与新罗凑五六十万兵;除非将国内青壮男子全都调来不可。
“虽是如此;辽东人数稀少;这是毫无疑问之事。叶畅便有诸葛武侯之能;亦不可以少敌多;战胜十倍于己之敌。”
“那我更不该去替他卖命;我这些兵;可是我的”安禄山道:“他叶畅在辽东发大财;眼见着财源滚滚;什么时候给了我好处?”
高尚心里嘀咕了声;事实上;安禄山从辽东那间接得到的好处并不少。他倒卖安东商会的物资;收取商会商队的过路费用;还有直接从辽东购买武器;将自己境内的矿石和俘获的战俘卖与辽东;如果没有这些;安禄山哪里养得起现在的十八万军队
“大夫;且听我说完。”高尚顿了顿;然后又道:“我们要帮叶畅;但要注意帮的时机;待渤海和新罗;将叶畅逼回辽南之后;我们再动手;从背后给渤海一击。如此既可向朝廷邀功;又可以乘势收复安城州与建安州。”
“建安州”
安禄山眼睛顿时一亮。
他对建安州的觊觎;几乎到了流口水的地步;叶畅将辽东的冶铁工坊绝大多数工匠、设备都迁到了建安州城;这件事情;他一清二楚。他甚至比长安城中的李隆基与杨钊;更清楚这座建安州城每年出产的钢铁数量
两千万大斤钢铁
大唐举国钢铁产量;在辽东崛起之前;也不过是两百万大斤左右;现在仅辽东一地;就有两千万大斤;十倍于大唐本土正是有了充足的铁器充当工具;辽东的开发才会如此迅速;大片的荒野被辟为良田。
“到了咱们手中;他叶畅还有脸要回去么?”高尚笑吟吟道。
安禄山觉得这计策甚合己意;便宜占尽;风险却没有多大;至于与渤海国打上一仗;那时候对方已经精疲力竭;打就打;能怕什么。
“好计;好计;果然好计”安禄山拍着胳膊叫了两句;不过旋即皱眉:“只不过叶畅狡猾;岂是这么好对付的;渤海与新罗太蠢;太蠢;他们应当乘着叶畅不在辽东之时再动手”
“叶畅不在辽东;便在中枢;若是被叶畅说动天子;举大唐全国之力来报复;渤海、新罗岂能承受得起?”高尚却不赞成:“还是叶畅到了辽东动手好;叶畅必不敢离开……”
正在这时;忽然外边一人急闯进来;跪到在安禄山面前:“大夫;长安有急使来了”
“长安急使?”安禄山用蒲扇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眉头撩了一下;方才的兴奋迅速冷下来:“可知何事?”
“紧急军情;说是……有乱贼反叛了。”
“乱贼反叛;那与我何于?”安禄山撇了一下嘴。
“定是刘骆谷、吉温传来的消息;大夫;依我之见;还是速速见一见来使吧。”高尚道。
旁边的严庄亦是点头;两大谋主都同一意见;安禄山便令急使入内。
高尚猜的没错;来的正是刘骆谷所遣使者。安禄山这个人还算是大气;他虽然有一子在长安;但长安的事情;主要还是交由刘骆谷来处置。
“拜见大夫”那急使跪拜之后;看了看周围:“事甚机密……”
“无妨;身边都是我幕下之士。”安禄山一摆手。
“刘公说;朝中恐有变故。”急使一边说;一边从自己贴身衣裳里取出一枚蜡丸;交与了安禄山身前的严庄。
严庄验完火漆无误之后;捻开蜡丸;内里的丝绢露出来。这丝绢薄如蝉翼;虽然只是一小团;但展开之后;却是不小;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迹。
“刘骆谷说什么了?”安禄山问道。
“乃是转述吉温之语。”严庄草草看完;面上也露出惊骇之色:“吉温说;朝中会有大变故”
“我知道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庄这才细细说来;原来自从三年之前;杨钊受叶畅误导;将太子李亨暗伏的庄子烧了之后;这两人的矛盾就尖锐起来。一直有传闻说;杨钊欲请杨玉环认宫中年幼王子为子;借着杨玉环之宠;废李亨而另令新太子。这传闻甚至言之凿凿地说;永王李磷极有可能就成为那位幸运儿。
此事安禄山早已知晓;而且;通过某种渠道;安禄山与李亨都搭上了线;故此他眉头又是一皱。
“不过;京中乱源并非此事;而是这几年风行起来的商会、银行;特别是吕宋商会所发行之金票;卷入京畿两都百姓逾十万;所涉钱财过百万贯。吉温已经探明;这金票幕后之人;便是杨钊;他借此暗中敛财;以此奉承天子。只不过如今金票聚敛已多;他最初是以高息诱人;现在已经发不出高息;故此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两个月;吕宋金票必酿民乱。”
“哈哈哈哈”安禄山听不懂这吕宋金票为什么会必酿民乱;只是拍着大腿笑了起来。他与杨钊关系不睦;见杨钊出了纰漏;自然是高兴的。
“大夫莫笑;此事背后还有文章。”严庄拧着眉:“杨钊这是嫁祸之计;谁都不知道这吕宋金票幕后之人;只是因为颇类安东